皇宫中,郎卿月额上流下一滴薄汗,手中的印信仿若火炭,烫手又硌人。
“我要考虑一下。”她看着太后道。
太后挑眉,“当然可以,不过你只有一晚上的时间。”
郎卿月当然知道。
夜晚,郎卿月被迫留宿在太后宫中,而将军府内,男人在书房伫立,仰头看着寒云白月,想的却是他与薄枝的点滴。
天上乌云滚滚,衬得月亮如白玉般越加清晰,从天象来说,明日非晴。
果然,天未亮,华京城内外便飘起了细小的雪花,飞舞在空中,凌乱漂泊。
初冬的第一场雪,就这样提前了。
牢中薄枝看着从狭小的窗外飘进来的雪花,手相互搓着在炭盆上烤火
今日是行刑的日子,薄枝清楚地记得。
她转头想道:萧景逸倒像是及时雨,知道给她送暖和的炭盆。
而此刻送了炭盆的狱卒,出了牢狱转而进的却是将军府。
皇宫的宫人们也一早起来,清扫宫道。
郎卿月便是这时进了太后屋内。
“我答应你做太子妃。”她站在中央,身前是坐在矮榻上的太后,熏香袅袅升起,香线悠长。
太后不急不慢的品完一盏茶,道:“确定不会再逃了?”
郎卿月握了握拳,“你要说话算话。”
太后一笑,“当然算话。”
她打开了桌上的盒子,从里面拿出赦免文书,交给了郎卿月。
郎卿月抬手接过,看到上面早便盖好的印玺,心中登然明白什么
“您是早就计划好了的?”
她看着悠然一笑的太后,身脊发凉。
太后:“左右你已经答应了不是吗?”
郎太后看着郎卿月,摆了摆手让她退下。
阴谋
郎卿月一步一步走出了太后寝宫,却见到萧景逸在朱红门前等着。
手中的赦免文书被她紧紧攥着,另一只的手心却是那硌人的太子妃印信。
她朝他走了过去,仰起头看萧景逸,“你怎么来了?”
萧景逸手握拳背在身后,垂头看她,朝她伸手,眼神似有躲避,“赦书给我吧,我会把薄枝从牢中带出来的。”
她看着他脸上的闪躲,意识到了什么,郎卿月愣怔了下,问:“为什么不让我去送?”
“太后让你在宫中备嫁。”萧景逸无奈脱出实情。
“你真的想好了吗?”他问。
郎卿月回神,看向他的目光清醒而空泛,浅浅点头,道:“我不是因为喜欢才选择嫁给你,而是我忽然意识到,无论我逃到那里,都摆脱不了我身为郎家女的宿命,若是我接受这枚印信便能挽救朋友的一条命,那我为什么不呢?”
她唇角浅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