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一看,当真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他合上了木盒,将它带出了库房。
门外沈叔见裴怀瑾抱了一个盒子出来,并无它言,只默默关上库房,继续回屋喝茶去了。
薄枝睁眼看到床顶的帷幔时,陌生的花色让她一时恍惚,她犹记得自己是倒在了皇宫,醒来却已经身处异地。
天外已经大黑,屋内也仅燃了一盏灯,照亮床边这块天地。
她撑着身子做起了身,被衾滑落下来,连带肩头的衣衫略有凌乱。
薄枝抬手摸了摸自己脖颈,已经有人替她包扎过了。
可下一瞬她恍然意识到了什么,她垂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胸前的束缚不知被何人给撤去,取而代之的是胸前柔软的衣料。
她垂头,抬手看向自己衣领身处,里面赫然是一见女子的小衣。
薄枝下意识捂了捂,思及起自己昏迷前倒下的触觉,应当是倒在了一人怀中,那她眼下竟是在那人府中吗?
她掀开被子,正要抬腿下床,却忽然听到暗处一道不大不小的声音:“你醒了?”
薄枝被下了一跳,身子僵住,看向那处黑暗,却什么也看不到。
旋即,暗处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而后是脚步声,男人缓缓走到了屋内的烛灯旁,用折子点燃,薄枝便看到簇然生起的光亮处,高大颀长的身影。
男人不急不循地点燃了屋里其他几处蜡烛,才施施然朝薄枝走了过来。
原本他是在等薄枝醒来,却不想自己也坐在椅中撑额睡了过去,眼下醒来,面上还有些懒散,以及一些身体上不易察觉的紧张。
薄枝抬眼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衣裳,问道:“你换的?”
男人摇了摇头,“女使换的。”
薄枝“哦”了一声。
她下了床榻,站在床边与裴怀瑾对视,道:“我该走了。”
在裴怀瑾沉静注视着她的目光中,薄枝不知为何竟有些落荒而逃,她披散着头发,提着有些碍事的裙摆,从他身侧离开,衣衫与他相错。
“你的东西忘拿了。”
男人以足以他们两人听到的声音道。
薄枝心中微疑,看了眼自己浑身上下,回头:“什么东西?”
裴怀瑾转过了身,目光看向了桌上的黑色木匣。
薄枝顺着他看去,眉头微拧地看了裴怀瑾一眼,缓缓朝木匣走去。
她抬手打开盒子,第一眼还以为是一件崭新的兵器,可是再仔细看的时候,她愣住了。
薄枝怔怔地看着盒子中盛放的东西,即使它的表面变得更加华美,却丝毫不掩它曾经的杀气。
她的手情不自禁地抚摸了上去,怎么会它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