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枝默着脸,走至了浴桶旁,将那只胖鸟左右拍了两下,将它唤醒后,便从窗口丢了出去。
它自己会去寻自己的窝。
她关上了房门,换了衣衫,面上没什么表情的给自己绞干了头发,才回到床上默默躺下,目光盯着屋顶,久久没有反应。
有时白日里睡得太过也没什么好处,譬如她,晚上会睡不着,还会被凌乱的思绪折磨。
她是想向裴怀瑾解释的,但是他没给她机会,薄枝心底是暂时将裴怀瑾当作合作的人,互利互惠。
可坏就坏在她忘记了收回派出去的追杀令,想必今夜裴怀瑾应是被她的人刺杀,才会气冲冲的来找她。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会从裴怀瑾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薄枝虽然当男人当久了,有时会“不拘小节”一些,但她不是没有情智,裴怀瑾那样的反应,明显对她容有其他的情愫。
涉及到男女私情,薄枝脑中有一瞬的空白。
她是要杀他的人,他却不怕死的来喜欢她,她还是头一次这么上赶着来送死的。
薄枝这夜彻底是没睡着觉,躺在床上睁眼到天亮,松夏进屋帮薄枝洗漱时,她脸上挂着一夜未曾睡好的神情,脸上大写了一个字,“烦”。
松夏眨眼,没敢多问,尤其是她昨夜发现裴怀瑾是从薄枝的屋内走出去离开的。
薄枝去上朝,宫门口她下了马车,与那辆玄黑色的马车在宫门前遇见。
两厢对望,薄枝正要上前一步解开误会,却见裴怀瑾看都没看她一眼,入了宫门。
薄枝瞬间觉得更烦了。
她在烦应当如何解开他们的误会,好让这联手继续下去。
裴怀瑾昨夜和她甩了脸子,六亲不认,可事实就是事实,他也不听她的辩解。
至于裴怀瑾的心意,与她何干?
薄枝忽视了心中掠过的异样,笃定地认为这是另外的事情。
她没有必要对此回应。
早朝,二皇子萧景逸被解了禁足,萧宏礼又被禁军当着所有人的面被拖了出去,任谁看,这风向都要变化。
尤其是早朝上,萧肃让萧景逸负责流民的赈灾一事,让人彻底明白了二皇子殿下也许真的会是未来储君。
而听闻这一切消息的三皇子殿里,地上的瓷器早已碎了一地。
萧宏礼发红的眼睛阴狠地盯着地面,手中捏着那碎裂的瓷片,鲜血溢出。
“凭什么!凭什么让他萧景逸来负责赈灾?父皇他不是一向最疼我吗,如今他也是老糊涂了!”
他一拳垂在了地上,脸上愤怒、不满,沦为疯癫的状态。
萧宏礼踉跄地跌跌撞撞站起来,转身看向身后满面墙壁,上面都是他精心收藏的“物件”。
他独爱残缺。
也爱毁灭残缺。
他脑中闪过幼时他母妃不受宠时,他任人欺凌,被推下池塘,被毁坏衣裳,他所有拥有的都要被那些宫人、贱人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