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夏愣了下,猛地点头,呆呆地去帮忙。
她们费力地将小六和十一拖回了府中屋内,松夏累的浑身是汗,大男人怎么这么重?!
“呼~”她用袖子忙给自己扇扇风。
而就在她准备给薄枝也扇上一扇时,松夏扭头,眼前一花,肩膀一沉,主子便倒在了她身上,晕了过去。
松夏赶紧双手托住,顺着倒下的力道坐在了地上。
她看了看床上并排躺着的两个男人,再看看晕在她肩头的主子,一时欲哭无泪。
此伤难愈
翌日,薄枝便起了高烧。
松夏一人既要照顾重伤的小六和十一,又要跑到主子屋内照看,忙得团团转。
薄枝昏迷在床,额头泛着滚烫,眉头蹙着,梦魇缠绕。
松夏请了医馆的大夫到府上诊治,床幔遮住了里面的人,只露出了一截皓腕,对外只道是府中婢女生病。
大夫开了方子后,松夏才将人送走。
至于小六和十一,他们二人身份敏感,不宜显露人前,幸而薄府存的许多的金疮药,松夏给他们上了药不久便醒了。
唯有薄枝,一直醒不过来,出了满身的虚汗。
梦魇之中,薄枝不知自己是第几次重复这个梦境,她被困在已经消逝的昭云皇宫内,看着自己自呱呱坠地,在看自己如幼崽般在皇宫内跑动,巍峨辉煌,鲜花烂漫的宫廷内,一片欢声笑语。
“枝枝,你慢点跑,兄长要追不上你了!”
迈着小短腿,长着福娃娃一般的小脸的四岁女孩拔腿在花园小道上跑着,咯咯笑着看兄长追得她上气不接下气,小小少年此时已经有了未来儒雅的身姿,眉眼间稚气却有几分稳重,唯有唇角宠溺着笑着追她。
跑在前头的小人扭头一转,带动着头上精致的流苏晃动,而后又调皮的跑开,烟雾追着在她身后弥漫起来,身影渐渐变得虚无。
再眨眼,已身处宫殿,周围满目疮痍,殿内空荡,外头却一片哀嚎,她如同旁观者一般,看着自己跌跌撞撞跑出殿内,黑雾压城,远处却是破败,以及高台上倒下的父皇母后。
薄枝亲眼见自己执起枪,挑了敌军数十人马。
再画面一转,鲜血弄污了她的眼,她跌跌撞撞地倒下。
浓雾在她周身四起,眼前光怪陆离,再睁眼,便是外城墙下,她似站在天边的外来者,望着城墙上身着太子服的兄长,以及城墙外下,大军压城的铁甲军队。
为首的人,是裴怀瑾。
再之后,身着玄色盔甲的男人提弓拉箭,弓弩上的弦丝弹动之间,箭矢便破空而出,插进了站在城墙上,兄长的咽喉。
薄枝看得目眦欲裂,她急剧的伸出手试图拦截着,身影漂浮在空中,却只见那只箭毫无阻拦地穿过了她半透明的身体,速度加剧般地命中咽喉。
而她抬起头,身在虚空中的她与男人对视上,黑眸冷静地望着她,钉子般钉进她的心头。
睡在床榻上的薄枝猛地睁开眼来,瞳孔剧烈地颤动两下,似是睡梦中受到了极大的惊扰,急促呼吸着。
滚烫着的额头沁着薄汗,脸颊已被烧的熏红,唇色更是一时红的不太正常,太阳穴针扎一样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