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撑着坛沿站起来,腿像没了骨头一样软在水里,我跌进了水坛中,喝了好大一口泡澡水,几乎要晕厥,忙把头抬起来。
他站在坛边,俯视我,“这里没我什么事,我先走了。”
“啾啾啾,你说你嘴贱不贱?”
“滚远点……不是!你听我解释!”我抓住十二的裤腰带,“大佬,大佬,我不是在跟你说话,这里还有第三个人,我说的是他,不是你!”
说完,我有些后悔,我是个能守得住秘密的人,怎么几下就把事情全交代了?
奇怪,太奇怪了,我感觉……身体里住了另一个人,他在影响我的思维。
十二拎起我的胳膊,说:“松手。”
按道理,我死也不应该松手,这样十二就不得不救我出来,但是一想到这个猜测,我不由松手,想看看脑子中会不会出现不同与过去的想法。
十二握着我的胳膊将我半个身体拉出坛外,然后屏气扎进水坛中,不一会儿,我能感知到脚了,忙翻身出来,瘫坐在地上。
他也从水中出来,抹掉脸上的水,说:“你脚伤还没好,瞎跑什么?”
邮局取物密室逃脱03
我看着地上的碎片,心想这人是不是有健忘症,如果不是我踢倒坛子,他能这么容易出来?
“啾啾啾,但他在关心你诶~”
我不由“诶”一声,心说:“你今天的话怎么那么多?”
“啾啾啾,地底下信号不好。”
“现在信号好,那你和我说说你主人是谁?”
“啾啾……哔──”
靠,装死!
这时我才发现十二正用诧异的目光看我,“你刚刚说,这里有第三个人?”他问。
我知道隐瞒没有意义了,主动交代了啾啾的存在。“它说它是户口自动识别系统,但好像脑子不太灵光,经常卡顿,出现的时机也没有规律。它有两次提醒我小心,一次是骨语人,就是那个新娘,还有一次是谷和平救我的时候。”
他看着我的眼睛,似乎在打量我有没有说谎,我们辩家村的人说话都喜欢一半真一半假,知道他不信,我举起手对祖宗发誓。
他沉思片刻,说:“低头,我帮你看看。”
我乖乖低头,主动把脑后的缝合伤展示给他看,幸亏缝的人手艺一般,不然这么久可能连疤都看不见了。
“看到了吧,没骗你。”我说。
话音未落,后脑勺一阵刺痛,“艹!你干嘛呀!”
我的头给他按住,后颈感受到冷兵器的凉,“喂!你不会打算现在帮我做开颅手术吧!别吓我啊,大佬,我体质是还不错,但我首先是个人,别乱来啊!”
“千万别动。脑子保持清醒,多思考问题。”
他不说,我也不敢动,我的生死可都攥在他手上!
随着疼痛的加剧,空气逐渐弥漫出铁锈味,我心哇凉哇凉的,一面觉得自己死定了,一面又觉得该听他的,他不会害我。
矛盾的心理让我错过了最佳的逃跑机会,只能任他摆布,寄希望于他是个深藏不露的外科圣手。
“想问题。”他再次提醒。
我的脑子不由自主地回忆这段时间来的所有经历,试图捋出一条完整的线。
我丢失进入生死场前的关键记忆,老头子安排羌十二和鹿门谷当家人来救我,万木春和秋月白明面上被夏皎皎组织去地下城寻找真相,实际很可能也是被丢进生死场的罪犯。
这条线基本完整,大致如下:
三门书院另一个有话语权的人从神秘人手中拿到地下城的地图,然后组织了第一次行动,此时鹿门谷当家人受老头子所托需要前往地下城救他儿子(也就是我),两路人马很快达成协议一同前往地下城。
之后,怪老头发现老头子出现在三门书院的阵营里,怕生变故,偷走了地图独自行动,并顺利到达“天界”,后又在“天界”经历了很可怕的事情,躲回辩家甬道。
因为丢失地图,三门书院损失惨重,夏皎皎在“我”的帮助下,组织第二次行动,万木春和秋月白加入了这次行动。
他们进入地下城,一要调查真相,二要找到“我”,因为只有“我”有去往天界的钥匙。
而我已经因某种原因丧失关键记忆,这时老头子安排来救我的第二人──羌十二出现,我们和万木春、秋月白汇合,最后找到被困在密室里的怪老头。
再之后,我发现所谓地下城和辩家甬道都是骗局,那根本就是生死场,所以我们要么是本意在“天界”,无意闯入生死场,要么是被有意安排来到生死场受刑。我个人更倾向于后者。
事实上,我们自救成功后的种种迹象都在证明这一点──万木春和秋月白被三门书院除名,一直站队我的老头子被人监控,也可能被限制自由,只能安排别人和我见面(如果绑架我的两人确实是老头子安排的话)。
但这条线中还有许多疑点。
任鸟飞是局外人,暂且不提,谷和平呢?他在当中是以什么身份存在?
他最后的那把火,是放给我们所有人的,和我们所有人站在敌对方,我们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还有在辩家甬道里和他见面的那个神秘人是谁?
他的目的如果是让我们无一生还,那么又为什么要在一开始积极地救我们?
他的转变是因为见了那个神秘人?
除此以外,怪老头也很奇怪,他说他是我爸,他要阻止我去“天界”,可是我们出来后,他却跑了,难道不应该和我父子相认,共享天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