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素将完成的丹药取出,起身恭敬地朝孙清长老行礼。
“弟子凤素,拜见长老。弟子在宗门名人榜上早就听闻过长老的大名,亦对您的生平事迹有所耳闻,对您极为崇拜,今日能亲眼见到您老人家,实在是弟子三生有幸。”
孙清长老打量着凤素的模样,闻言感兴趣地道:“哦?宗门名人榜?老夫陨落后,云岚宗竟然出了这么有趣的东西?老夫排在名人榜第几名?上面都是怎么说我的?小丫头,你详细说来听听。”
他抬手挥袖,将凤素带出了炼丹室,下一秒两人出现在一座四面清风的小亭子里,周围有小桥流水,山光水色,风景极好。
亭子里有玉石打造成的一套桌椅,桌面沏了灵茶,摆放着点心和灵果。
“坐,仔细跟老夫讲讲宗门名人榜。”孙清长老坐在玉石椅上,指着对面的座位对凤素兴致勃勃地说道。
凤素:“……没想到您老人家都死了这么多年了,竟然还如此八卦。”
凤素看过这位丹师的生平事迹,有几句是提到这位丹师最爱打听小道消息,偷听当时的掌门和诸位长老的隐私,之前她以为这是因为对方是魔族和仙盟卧底,打听小道消息和隐私是出于职业需要,但现在看对方的神态,就明白可能他是天生就爱八卦。
“什么八卦,老夫关心自己死后被后人如何记载,怎么能叫八卦呢。”孙清长老说道,“说不定能现哪里有问题,帮助你们纠正错误呢。”
“有现成的名人在眼前,你不抓紧时间多了解了解,看那名人榜记录簿有什么用,就几页纸。老夫亲口讲述的生平往事肯定更真实更有说服力。”
凤素还有求于人,自然是要顺着他来,于是便将名人榜记录簿上的内容说了。
“上边说您的前半生平平无奇,直到……”
“什么叫前半生平平无奇,老夫的前半生怎么可能平平无奇,那叫一个惨烈、痛苦。”孙清长老不满地打断凤素的话,带着一丝追忆地道,“那时候真是惨啊,要天赋没天赋,要资源没资源,还老是被人欺负,一直出不了头。还好老夫从小就坚韧刻苦,什么难题都打不倒我……”
瞥到凤素的表情,他顿了顿,问道:“什么意思?你这是什么表情?你不信?”
凤素:“……信,怎么能不信?我太信了。”
孙清长老便道:“你继续说吧。”
“说您是个伟大的丹师,生前为宗门创造了无数荣誉,救过无数人,还自创了不少丹方,您的独门技法‘解千丝’和‘溯时光’令无数丹修同辈钦佩赞叹,只可惜您生前没有一个亲传弟子能够传承这两个技法,以致在您陨落后这两个独门技法失传上千年,令后辈丹修扼腕叹息……”
孙清长老连连点头:“当初那群混蛋总是指着我的鼻子骂废柴,我能忍吗?当然不能忍啊。所以老夫愤而闭关,仅用了三年,就悟出了这两个独门技法……”
“您确定是三年吗?”凤素说道,“我记得宗门大事记上说您闭关了整整一百年,才悟出的这两个技法……”
孙清长老没好气地道:“都是胡言乱语,三年就是三年,哪来的一百年,老夫的悟性……”
凤素目光微妙地看着他。
孙清长老沉默片刻,“好吧,我承认,确实是闭关了一百年,但我肯定不是用了一百年才悟出来的。虽然当时闭关了一百年,但前面九十七年我根本没悟,就是在玩,后面三年才真正开始悟的。”
凤素:“……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又不能不信。”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会说话!罢了罢了,老夫懒得和你说这些。”孙清长老摆摆手。
喝了口灵茶,他感慨道:“上一次喝灵茶,已经记不清是在什么时候了,真是怀念……”
凤素等他感慨完了,拿出之前收集的毒血,向他请教:“长老,不知您能不能看出这是什么毒造成的。”
孙清长老接过去看了眼,原本漫不经心的神色有了些变化。
“这毒……混了不少魔族特有的灵植吧?哪里来的?这不是普通的丹师能炼出来的毒药,你怎么招惹了这么厉害的家伙?”
孙清长老仔细端详着这瓶毒血,用食指指尖沾了一滴毒血出来,随意地一搓一拈,凤素便见那滴毒血被分出了一条条颜色各不同的丝线悬浮在空中。
凤素顾不上回答他的话,一下子坐直起来,眼神变得专注认真,视线眨也不眨地盯着眼前这一幕。
如果她没猜错,这可是孙清长老的独门技法之一,“解千丝”。
有机会亲眼见到孙清长老施展“解千丝”,她当然不能等闲视之。
孙清长老对着这些飘忽的丝线,口中嘀咕道:“蚀骨兰、七曜莲、离火子……”
他每拈出一条丝线,嘴里就吐出一个灵植的名字。
一共拈出二十三条丝线,也吐出了二十三种灵植。其中有十种灵植是来自魔界,一种来自妖界。
这解千丝技法他施展起来游刃有余,似乎丝毫不费力,可是每一个动作都蕴含着极为深奥的东西,凤素一开始虽然并不理解每个动作,但好歹还能看得分明,眼前一片明净,可是到了后面,越看越糊涂,越看越心神大震,仿佛经历了一场耗费巨大的精神力攻击,导致她的眼睛剧痛,头也剧烈地疼痛起来,那些丝线仿佛一根根针刺在她的脑门上。
凤素猛地吐出一口血,惊动了全神贯注地分析着毒血的孙清长老。
孙清长老看清凤素的状态后,立即明白她生了什么,大惊道:“你这丫头,‘解千丝’对你来说太深奥了,连最基本的原理都没接触过,怎么敢贸然就学?这一个不好就会要命的!”
嘴上说凤素不自量力,但孙清长老心里着实为凤素的天赋惊叹了一把。
这解千丝技法,不懂的人就算是看了多少遍都不懂,即使经过他的点拨,该不懂还是不懂,而完全没悟通的人,根本不会因为看他解千丝就被伤成这样。
只有像凤素这样,只看懂了一点,却又没完全悟通的人,才会因为急着想要弄懂而导致心神大乱,险些走火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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