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不到答案的程锦,二十几年来头一次失眠。而自认惩罚了人的林泽,则是一觉到天明。
周六一早,程锦就来到楼下堵人。
林泽在程家是不怎么赖床的,毕竟是别人家里,而且是程锦的家,林泽想给程锦的家人留下好印象。
今天也是一样,林泽八点半左右就下了楼,于是就碰到了在客厅里堵他的程锦。
程锦听到有脚步声在楼梯上响起,听着步调便知道是林泽下楼了。
他转头,好整以暇地看着林泽一步一步走下台阶。林泽穿着一身清爽,白色的短袖,浅蓝的牛仔长裤,头发看上去轻柔蓬松,整个人因为刚起,显得懒洋洋的,低头看台阶时有些怔忪,落在程锦眼里可爱极了。
林泽没有留意沙发这边的动静,走完台阶后,他习惯性地迈步走向餐厅。
程锦心里盼着人注意到自己,却见对方往餐厅那边走去。失眠整夜、精神不济,看上去很是欲求不满的程锦,实际上也很是欲求不满的程锦眯了眯眼,看着男朋友的背影,语调幽怨:“宴宴。”
林泽听到声音,反射性地回头。其实按照他昨晚的想法,是要将装逼进行到底,励志在程锦没将事情告诉他之前,做一个高冷的男朋友的。
习惯真是可怕。林泽不仅回了头,还下意识地对男朋友笑了笑。
生气,隐瞒
程锦一腔幽怨在这一笑下被瞬间抚平。他眉目含笑,语调温柔,嗓音下却隐藏着疲惫,“快过来。”
露出笑脸的林泽很快反应过来,他立刻抿起嘴唇,往后退后两步,拒绝道:“不要。”
只是他的眉眼温和,语气傲娇,更像是嘴上说着不要,心里却很想要的样子。
程锦非但没有因为他的行为生气,反而心中变得更加柔软。如果不是昨晚林泽真的将他锁在门外,他会认为林泽并不是在同他闹脾气,而是在撒娇。
“快过来。”程锦的神情越发柔和,语调舒缓,也更温柔。
林泽见程锦肉眼可见的疲惫,他心下一软,微微扬起下巴,心中有些嘀咕,他向程锦走去,边走边抱怨道:“过来了你又能怎样,是你先做错事的,又不是我。难道我连生气都不行吗?”
程锦温柔的目光将他笼罩,直到人走到跟前。他将人缓缓抱住,整张脸埋在林泽的腹间。林泽嘴上不甘愿,身体却诚实的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仿佛充够能量般,程锦撒开手,拉住林泽的手,将人拉着坐到自己身边。
林泽心里疑惑这是怎么了,看上去很疲惫的样子。目光关切地注视着程锦的神情,程锦将五指缓缓插入林泽的指间,缓缓收紧,轻叹一声,然后道:“是什么事情让你不开心了,告诉我好不好?”
主要是程锦没告诉林泽的事情不止一两件,他不知道林泽指的隐瞒是哪个隐瞒,也就无从谈起坦白。
他自认已经了解林泽,可是对爱人,尤其是生气的爱人,内心总是患得患失,担心自己猜测错误的。
程锦猜测,能让林泽生气的,也就祝安年这一件事。但祝安年注定是他们之间的一根刺,放在那,不疼不痒,可是一旦动了,又不知道扎的多深,又会把人扎得多疼。他不想让林泽疼。也不敢猜测是这件事被林泽知道,所以不敢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他的宴宴那么惹人疼,闲杂人等怎么配惹他生气。等他找到将这根刺无痛解决的办法,那时候,才是让宴宴知晓的最好时机。
程锦表示,他愿意助力一把祝安年跟他的暗恋对象。只是他跟祝安年是合作关系,中间又夹杂着“原书官配”这件事,他实在不好开口问他的暗恋对象是谁。
林泽没有回答,他问程锦:“你怎么这幅样子,是昨晚没睡好吗?”
程锦回答:“何止是没睡好,我就没睡。”
林泽难以置信,他又没有跟程锦吵架,只是让他反省而已,
“你通宵处理工作了?还是国外金融交易的时间会持续一整夜?”
程锦无奈,“我想了一夜,你到底为什么会把我锁在门外。”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林泽说,“我都告诉你了呀,你瞒了我一件事情,我知道了,很不开心。”
程锦:……
瞒你的那可不是一件两件,他真的不知道该坦白哪件。
而最容易让人生气的那件,他不敢赌。
程锦略带狼狈地移开视线,跟林泽相握的五指不由收紧。林泽微微眯眼,心中猜测:“难道你不止隐瞒我一件?”
程锦瞬间扬起眸,又微微收回去,有些不自在地承认,“唔。”
林泽:!!!
好家伙,我以为我俩心心相印,坦诚相待,你搁我这玩躲猫猫呢。
林泽生气地甩开程锦的手,起身转头,一股脑地向外走去。
程锦慌张不已,立马起身跟了上去。
林泽疾步走出客厅,来到庭院里,又匆匆沿着路一直向外走。
他脚上穿的是程锦吩咐管家特地给他备的,跟程锦款式相同的情侣拖鞋。走起路来塌塌软软的,很是舒服,只是走在室外,尤其是一些鹅卵石路上,就不是那么舒适了。
“宴宴。”程锦追上他,一把将人拉住。
林泽用力甩开他的手,却没有挣脱,一双凤眼愤怒极了。
“放开我!”
程锦看在眼里只觉心疼,林泽的表情倔强,眸光愤怒中含着失望,还泛着隐隐的水光。
“跟我回去,”程锦哄道,“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只是觉得没必要说。回到里面去,我一一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