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好像没法用金钱来衡量,十五万连换肾手术费都不够,自己这样算是见死不救吗?
这小子瞧着确实不太对劲,贺颜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语气还算温和:“算这个干什么?”
元丰心里很烦,低声敷衍道:“一直想买房,就算算有多少钱。”
贺颜点了点他的脑瓜子,打趣道:“多分些敬业精神在床上,这房子不就来了么?”
元丰因为贺总的话,沉默了。他觉得自己卡在一个死胡同里,进退两难。
十五万根本不够救命,可五六十万的费用要怎么凑?如果真的要凑这么多钱,别说结束合同,他唯一的办法只剩下讨好贺总,争取再挣俩月的包养费。
“吃饱了么?力气这么小。”贺颜趴在床上,享受着小情儿提供的推拿服务。
元丰按得手都酸了,忍不住抱怨道:“这肉太硬了啊,按不动。”
贺颜笑了:“不是想要车?陈硕教你,为什么不肯学?”
元丰犹豫了一会儿,问道:“贺总,你真的给我买车啊?”
“嗯,你这几天表现不错。”贺颜说,“等车技在陈硕那儿过关了,再买。”
“哦,那我有空学学。”
元丰突然觉得,其实贺总这人并不坏。之前老和他不对付也是因为自己这不从那不干的,把人给惹毛了。
“贺总,谢谢你啊……”
贺颜翻身坐起来:“嘴上说谢就完了?”
……
元丰不敢把路给堵死,这天晚上,他第一次将贺总当成金主,拿出对待工作的敬业精神,用实际行动讨好着床上的老板。
心不在焉地上了两天班,元丰连方远那傻缺都懒得多看一眼。
这两天里,他时常想起自己的小时候,童年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逐渐拼凑完整。原本模糊的那几张脸,竟也渐渐清晰。
他想起母亲带他去赶集时,偷偷给他买的那块奶油蛋糕,上面还撒着裹了白糖的红绿丝。
回村的路上,母亲笑着问他:“小丰,你咋不吃?”
他高兴地捧着蛋糕:“妈,这蛋糕真好看,我舍不得吃。”
“傻孩子,路上不吃完它就发霉了,快吃。”
“妈,你也吃一口。”
“哎哟,真甜……”
第三天午休时,元丰拨通兄弟的电话,询问了具体情况,得知母亲已是尿毒症终末期,只能依靠每天四次的透析来续命。
前期瞧病几乎掏空了家底,现在靠村里发起募集到的那一万多块钱捐款,勉强维持着。听许辉母亲说,他爸正在到处托人打听他的下落。
“唉,我就知道你这小子心软啊……”许辉叹了口气,“回去看看吧,别有遗憾。多的没有,我这儿准备了一万块钱,你带回去吧。”
“不用,我这儿有钱。”
“你有钱是你的事儿,我支付宝给你转过去,是兄弟你就别拒绝,听到没?”
“你自己留着啊,以后娶媳妇儿,有你花钱的地方。”
“去去去,来人修车了,我先不跟你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