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变近了,似乎就在耳边。元丰侧头一看,直接对上男人的视线。他心里咯噔了一下,紧跟着身体迅速起了变化,更厉害了。
妈的,怎么会这样?
除了强烈的压迫感之外,身体的不适也让他特难受,他又低下头,赶紧说:“手臂动不了了,腿还不知道。等交警判定好责任,我这儿误工费医疗费乱七八糟的,都得算一算。”
“还有我那车也坏了,要修多少钱还不确定。精神损失费我就不要了,你们把该赔的赔一下就行。”
贺颜觉得乔安说的信息有误,这不挺老实的吗?连精神损失费都不要了,还挺大方。
“站起来试试,不行我给你叫救护车。”
元丰犹豫着要不要站起来,先前肌肉男扶他时没站稳是因为没缓过来。刚才那傻缺让他站起来时,他就是浑身太疼想歇歇。
可现在……
见男人说完话就站了起来,元丰扯了下自己的卡其色休闲西裤,裤裆前有了片深色阴影。
他相当自然地把左手搭在□□处,说道:“不用了,我能走,就是想坐着歇会儿。你留个联系方式吧,回头我在医院看好胳膊,把费用清单什么的发给你。还有车子修理费,该多少就是多少。你放心,我不讹钱。”
上一秒还不知道腿怎么样,下一秒倒能走了?贺颜通过男人刚才古怪的举动,知道对方不肯站起来的原因了。
乔安以为有戏看,走过来才发现没看头。他问贺颜:“真骨折了?”
“有可能。”贺颜当场交代乔安,“你扶他起来,送他去医院。”
元丰:“……”
乔安一惊:“什么?你让我扶他起来?”
元丰是想去医院,但绝不是这么个去法,连忙拒绝:“不用,你们留个联系方式就行,我自己去。可能胳膊骨折了,腿没什么问题。”
贺颜扫了一眼男人的裤裆,他的手始终搭在那处。看似随意的举动,实则蠢得可以。
好一个此地无银三百两。
乔安还处于懵逼状态,就听见贺颜跟他说:“把我联系方式给他,你跟着去医院看看情况,我先走了。”
元丰没想到这男人还挺热心肠,连带着看之前那个傻缺都顺眼不少,既然对方愿意上赶着送自己去医院,那就送吧。
“……”乔安以为自己听错了,赶紧跟上要走的贺颜,追问,“不是,这到底什么情况?把你联系方式给他?”
贺颜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年轻人拿开捂着的左手,撑在地上准备站起来。在察觉到他的视线之后,立刻假装没使上力,又坐着不起了。
他原以为对方只是在极力掩饰自己起的反应,结果发现压根不是这么回事儿。
搞了半天是尿裤子,真够可以的。
“你不会是瞧上他了吧?”乔安问道。
贺颜确实来了点兴趣,前提是没看到对方尿裤子。他不想再多说:“我走了,你看着处理吧。”
“……”乔安语塞,这他妈让我怎么处理?
等男人离开后,元丰用能动的左手撑着地面慢慢地站了起来,双腿确实好多了,看来没废。
他一步一步走向摔残了的电动车旁,仔细检查了一遍。车把手都歪了,剎车坏没坏也不知道。车架上的大片塑料壳碎了不少。
乔安无奈一叹,既然是贺颜看上的人,那自然得好好照顾下,于是走到那个年轻人旁边,好心把电动车给扶了起来。
“车先放街边上,你跟我去医院做检查。”
元丰没再拒绝,这人态度的转变让他有些意外,也不好意思在心里骂人了,点点头:“麻烦你了。”
“不麻烦,是我们的不对。”乔安说,“你在这里等会儿,我先叫辆车。”
元丰站在原地没动,每多走一步,身体就不舒服。他看着那个长相不错的男人跟肇事车主打了声招呼,又走到路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乔安实在不喜欢这种差事儿,奈何有令在身。他好心地把伤者扶进后座,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
“你叫什么名字?”
“元丰。一元两元的元,丰收的丰。”
乔安哦了一声,说:“我叫乔安,刚才走的那个叫……你叫他贺总就行,加贝贺。回头我把他联系方式给你,医疗费我待会儿替你付,后续赔偿的费用你直接找他要就行。”
“哦哦,谢谢。”
“你是做什么的?”乔安随口问道。
问到做什么,元丰心里骄傲,面上却谦虚地说:“我在一家金属材料公司里做业务经理。”
想他十六岁就来这座城市打拼,什么苦没吃过?才二十二岁就坐上了业务经理的位置,手底下管着七八个业务员,可见是有两把刷子的。
乔安对元丰的职业并不感兴趣,只是在帮贺颜收集基本信息而已。他又问:“你多大了?”
“二十二了。”
“才二十二?穿这么成熟。”
说到这个,元丰又有话要说了,继续谦虚道:“我是经理,手底下管着好几个业务员,不稳重点管不住他们。”
“哦,还挺厉害。”乔安心里忍不住嘲讽,穿得再成熟有屁用,要不能被贺颜给瞧上?
到了就近的三甲医院,元丰做了一系列检查还拍了片。他的右臂确实骨折了,还好只是裂缝骨折没有移位,打上石膏固定休养一个月就行。
乔安跑前跑后忙成狗,最后还得送佛送到西,一路把人送回家。他看着破旧的老楼房直皱眉:“你不是经理吗?怎么住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