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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第1页）

陆羽对助理说：“坐在这里观察所有人的情况。要是某个家伙的脑袋往锅子里倒，上去扶一把。”

助理拼命点头。

陆羽先要去确定小谢的情况。她走到厕所门前，边用脚踹门，边询问系统小爱：“小谢没事吧？”

系统小爱说：“心率平缓。看起来没事。”

砰砰砰——

陆羽的膝盖承受着力量的微颤，一次比一次用力，终于把原本就颤颤巍巍的门踹开。

ko！这还叫“看起来没事”？

这明明也中招了好嘛！

小谢倒在厕所的瓷砖上，头枕着黄澄澄的墙面，紧闭双眼，像是条躺在环境脏乱差的后厨砧板上一条任人宰割软绵绵的鱼。在他身边，厕纸和垃圾篓横七竖八铺了一地。陆羽在心中默默画十字，好歹人家穿裤子了。

陆羽把手指放在小谢鼻子下面，无声嘟囔一句：“还好，还在喘气。”陆羽抬起小谢的手臂，又放下，一来她觉得这个时候应该去查看一下小谢的“企鹅”，二来，小谢的t恤和头发上已经沾上了令人怀疑的黄色，她下不去手。

“滴度”一声——

抓在陆羽手里的手机又震了一下。

陈弦：你那的情况不太对。数据全都停止运行了。发生了什么？

你看，这件事情的确和陈弦没有关系。

陆羽从浑身颤抖的助理身边掠过，抓起“企鹅”，刷了会儿程序，没发现什么异样。然后，她突然意识到，已经很久没见过火锅店的老板和服务员了。按理说，他们也不是游戏玩家，肯定没事，店里这么多客人，他们不出来招呼客人，在后厨躲猫猫吗？

陆羽走进敞开式的后厨，走过一条昏暗迭着各种各样食材塑料袋的短道后，先看到了瘫坐在地上的服务员，再往前走几步，看到躺在地上的老板娘。灶台上还炒着锅底，发出一股烟熏火燎的焦煳味道。

锅灶边站着个人。

那人背对着陆羽站着，低着头，正在摆弄手里什么东西。

啪嗒啪嗒——

那东西发出单调而清脆的声音。

陆羽认出这个人是刚才在大堂里的一个游戏玩家。陆羽记得他，是因为这个四十多岁腹部肿胀的大男人穿了一件印满唐老鸭的藏蓝色衬衫，一进店，想看不到他都难。玩家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微微侧过身，他的手臂也转过来，露出手上的一个亮黄色打火机。

这个人在干什么？

他怎么没事？

他是谁？

三个问题接连在陆羽脑中一一闪过。

玩家一见陆羽，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令陆羽觉得有些熟悉的笑容，“你这个女人反应真快。”

熟悉的中二强调。

极星！

就在这一刻，陆羽闻到了周遭的空气中除了有辛辣的牛油香，还有一股类似臭鸡蛋的味道。陆羽的化学很不错，知道那是特意进行加臭处理的煤气的味道。加上极星手里的不太灵光的打火机，他要做什么的答案呼之欲出。

这个疯子停了医院的电还不尽兴。

竟然想一火机爆了一家有几十个客人在里边用餐的火锅店！

陆羽像母虎一样扑向上了玩家身的极星，抱住他的腰，把他撞到地上。她的膝盖压着极星的腹部一路往上爬，八字形分开来，抵住他的手臂和肩膀。

“陆羽——”极星喘息着喊。

陆羽捏拳，朝着极星的下巴直接来了一个大逼兜。

极星磕磕巴巴说：“你的泰拳真的挺厉害的。”

陆羽心里疑了一声，这熟悉的语态和神态——

小……谢！！！

陆羽不敢松懈，甩着拳头站起来，脚一踢，打火机发出摩擦地面的声音滑到黑暗的角落。此时，极星的神态又变了，变成阴郁至极的中二少年。这一瞬间，陆羽明白了。小谢不是中招了，而是察觉了极星的潜入，在和他抢夺被操控玩家的身体。这两个人抢着上唐老鸭男的身。

原来还能这么玩啊！

善后

陆羽不再管星火和极星的川剧变脸表演。

就让这两个孩子自己玩去吧！

陆羽冲到灶台深处，拧紧液化气钢瓶的开关，又跑到角落，一脚踩碎地上的打火机。她试着推开后厨一扇挂满油污的把手式窗户。这扇窗户长期处在紧闭的状态。陆羽推了几次才勉强顶开一半空隙。后厨还有一扇后门。陆羽也跑过去推开。门后直通一个有三面围墙的小院子，多亏了近几年城市拆违行动，院子没有顶，足够通风。

唐老鸭男一会儿用双手掐自己脖子，一会儿拍自己耳光，上一刻后腰撞到灶台，“乒铃哐啷”炒锅底的铁锅翻倒，汤汁泼洒，染红了一只只眼睛像咸蛋笑得天真无邪的唐老鸭的脸，下一刻又是小腹冲向冰柜，“哐哐哐”冰柜像是自己长腿脚抖动起来。

因为场景一度过于滑稽，陆羽差点没控制好脸部神经。

陆羽一把推开扑上来的唐老鸭男，直冲火锅店大堂，在手机上盲拨119的号码，随时准备拨出求救电话。

陆羽朝cire的助理喊：“帮忙打开门透气！”

陆羽和助理一人站一边，同时推开火锅店的大门。打开门的一瞬间，前后通风口连通，夹带潮湿空气的风一贯而入，店里的牛油味、熟肉的氨基酸味和臭鸡蛋的味道立刻被流动的气流冲淡。

大堂里一下子变得清新而燥热。

陆羽的手悬在拨号键上，犹豫要不要报火警。她不确定，在消防车赶来前，小谢能不能搞定极星。要是消防员冲进来，玩家还处在沉睡状态下，整件事就很难收场，轻则被报道成集体煤气中毒，重则星火游戏遭到曝光，猫头鹰法庭对此场游戏的所有玩家进行报复性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