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闵放在丹田的手一直颤抖,最后终于绷不住的大哭出声。
蓝曦臣原本拉住他的手也彻底放开。
他与江澄对视一眼,终是什么也没说,这种事情除了自己别无救赎之法。
所谓,一念千山障,一念白云飞。
见着徐若间的样子,妇人张了张嘴还是默默退了出去,地上捂脸抖的男人,模样太过脆弱狼狈,她关上了门,将他的自尊也挡在了里面。
不知过了多久,地上的人缓缓起身,一步一摇晃的走向了药房的暗室之中。
杵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有八尺高的鼎,他默然的看了片刻,随后伸手到了最里面。
因着他背对的动作,蓝曦臣和江澄都不知他要做什么,只有恸哭的阿闵知晓。
那天他随意解开株洲结界的机关之术,是他的生辰。
他一直以为是父亲心中是有他的,直到现在,他才懂得,原来一切都是自欺欺人。
暗室的机关是他的生辰,但同样,也是母亲离世的日子。
所以在自己能那么容易解开结界时,阿闵当时的内心疯狂的告诉自己父亲还在乎自己。
其实不然。
那只是他窥探到他父亲对母亲爱的万分之一。
后面的事生的太过黑暗,江澄没忍住捂住了徐闵文继续看下去的双眼。
那天之后,徐若间疯狂的搜寻禁书和招募各类医师,他要走一条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路。
他要为他的妻子,取丹还魂。
各种珍稀的飞禽走兽被他不要命似的扔进炉内,可是几年过去了,他仍是没有炼制到他想要的东西。
也就是在这时,他遇见了一个巫医,白苍苍的老者告诉他以血炼丹之法,需要血亲之血或oo个孩童的血方可破除。
那一晚,徐若间一夜双鬓长出了白。
这一年,徐闵文十四岁。
他临睡前,不知房间中的熏香何时被换了,直到他醒来,才觉自己被一群黑衣人扛着正赶往山上。
饶是他胆子再大,他也不敢有动作,于是在他被扔在地上时,他仍旧紧紧闭着眼睛,只能听他们谈论着什么鬼道,乱葬岗。
他不知道对方早已现自己醒了,于是在对方说他们是魏无羡派来要他命时,他怕的双腿打颤,直到黑衣人转身走时,他才看见了一晃而过的绿色腰带。
奇怪的装束。
画面外的阿闵以前不知为何自己会被徐若间丢到乱葬岗上面,可现在他终于知道了。
他的父亲在oo条命和自己的一条命中,选了后者。
“不是的。”江澄突然开口道。
“什么?”阿闵抬头看向他。
江澄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他没想杀你,至少那时没想,否则他不会出现在山下。”
江澄突然就想到了界中岁的徐闵文,他当时说徐若间是防止他没死,所以在山下等着补刀。
可到如今,看完画面中的人后,江澄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与阿闵的猜测恰恰相反,徐若间选择的是那oo条人命。
他将徐闵文放到山上是为了让自己不用分心,可他错将这个简单的任务交给了最没经验和没能力的绿衣卫。
于是阿闵就那样荒唐的被带到了乱葬岗上,等到徐若间收到消息时,大雷霆。
他处理了几个绿衣卫,带着他身侧最亲近的红衣卫,连夜赶去乱葬岗,在天亮之前抵达了夷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