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点头没说话。
他就这样找了一晚上,清早的霜打湿他的裤腿,他才终于意识到,魏无羡的尸身可能已经早已被反噬消散了。
那少年跟了江澄一路,也不喊累,此时只是默默的坐在地上,等着江澄的动作。
对方已经维持看着日出的方向三刻钟了一动也不动。
少年敏锐的察觉到江澄的情绪不佳,但开口,自己也不会说什么安慰人的话,最终还是乖乖闭上嘴什么也没说,就那样望着江澄的背影。
黎明前的黑暗正在快褪去,清晨的凉风吹动了江澄的丝,红艳的日出照射在少年的眼眸中,他看着波光粼粼水坑,只觉得面前那人快要碎了。
阿闵想,这位哥哥应该是丢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再也找不回来了。等他回到株洲,一定要派人来帮他找。
这样想着,他看着缓缓升起的晨曦,没忍住撑着手睡着了。
江澄双眼淡如水,他拿出一个空的香囊,俯身拾起离自己最近的一把土,装入囊中。
看着手中的东西,他轻抚片刻,还是红了一点眼眶。
平静很久后,转身正准备开口说话,就见一直跟在自己背后的少年,就那样盘腿坐着,歪着头撑在手上睡着了。
看着对方乱糟糟的头和泥土满身的样子,江澄微不可察的笑了一下。
——
江澄缓缓睁眼,重影的帷帐让他头疼的转移视线。
这一转,便定住了。
他的右手被床下坐着的人握的紧紧的,那人就这样靠坐在床边,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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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的目光移到他的脸上,一刹那,自己梦中撑着手睡觉的那个少年,对方青涩的脸庞与面前趴在自己床边这人,渐渐重合了起来。
“阿闵?”
江澄舌头还是麻木的,声带也勉强出了些微不足道的声音。
长时间的休眠让他一身酸软无力,下意识去转动紫电,却现紫电早就被面前人取了下来。
他缓了缓神,用储存所有的力气,一把将握住的手抽了出来,这一动静不可避免的就弄醒了睡着的人。
“阿澄哥哥”
对方的眼神还有一点没有对焦,似乎还停留在梦境里面的某一处。
“你在叫谁?”江澄撑坐起来,冷冷道。
“我”对方似乎是没想到江澄这么快就醒了,情绪一旦扎根在梦境之中,就很难走出来。
“没叫谁”
徐闵文站起来,踌躇片刻后,移步到一旁的桌上喝了几口茶。未了,手中端着另一杯茶水
又走回了江澄的床前。
江澄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的一系列动作。
他以为他会很生气,至少把这人的手或者脚砍下来泄气才好。
但事实上,他只感到乏味。
对于他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感到乏味无力。
蓝曦臣到底在哪儿,他不敢再去问,他不想再被迫沉溺到这该死的睡梦中。
现实之境中还有人在等他、需要他。
面前这个疯子,他不愿意再去招惹。
“你还打算把我关这儿多久?”
江澄掀开被子,动了一下脚,铁链便哗啦啦的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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