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旻低头看着桌上那轻飘飘的轻轻一用力就能撕碎的纸,对杨太傅承诺道:“大人放心。”
天下万民他要护住,江山社稷他也要护住。
还有那个从来都只会在背后傻傻护着他的人,他也要护住。
陆旻收起那纸,道:“等查出来,我便将这些证据亲手交到陛下手中。”
“不可。”杨太傅果断拒绝。
此事成便是万民之幸,败则是万民之苦。
但百姓之苦尚且在后,若是败了,第一个死的,就会是向皇帝进言之人,陆旻虽久不在京都,倒也不至于连这点东西也不懂。
“将军肯冒险查真相,已是大义,”他说完,笑了笑,“哪有什么危险都让将军担着的道理。”
陆旻自知这其中凶险,但他左右都是一死,又何必搭上太傅一命:“军中不乏有勇有谋之将才,但这朝廷,没了太傅,怕是群臣无首。”
“更何况,太傅还要帮提携我的人呢。”
杨太傅微微蹙眉,心叹除了你哪还有一个能成事的:“此事日后再议,将军还需再帮我一个忙。”
“上次虽有陛下旨意,但被封轼撞见时,替将军说了几句好话,封轼虽不是太子一党,却也是个十足的小人,我怕他……”
“我明白了。”陆旻听到这儿,自然明白了。
杨太傅是想让他配合着演一出戏,演二人不欢而散的戏份。
于是乎,杨太傅就被将军府的侍卫用扫帚赶出了将军府,还特意在门口的位置“摔了”一下,并在将军府门前破口大骂,骂了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
这还不够,他心底知道皇帝偏爱陆旻,不会罚他,还故意写着奏折参了陆旻一本,并在御前第一次失仪,不带脏字儿的骂了陆旻小半晌。
后来又没憋住,带了脏字,骂陆旻狼心狗肺。
又故意做出一副委屈的姿态,说自己前脚帮了他,他后脚就反咬一口,简直忘恩负义,丧心病狂。
皇帝听他“念经”似的,也不知他跟陆旻为何会闹成这样,只能口头安抚了几句。
由此,戏算是做足了。
而且收效甚好,太子对此没有丝毫怀疑。
周敬之身体好些了之后,第一时间就是去找姓张的画师,想跟他一起出去画几幅山水画。
但等了一整天,画师也没来。
他找到管家询问了一番,才从管家那里得知,那画师以后不来了。
面对这突发状况,周敬之一时间还有些没适应过来,毕竟那画师也算得上是除了陆旻以外,跟他最熟的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