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万跟着他重新上车,却是没有去检查眼睛,而是和他去飙车吃饭玩游戏。
闫铎是个嚣张狂妄的人,也是个脑子活络会玩的人,他能不管性别涂一嘴口红给于万送唇印和红玫瑰,能不顾场合在餐桌下用脚夹于万的腿抛媚眼,会一路飙车到山顶,在夜色中关闭车内所有灯光,用夸张的口吻讲述各种丑陋骇人的异兽吓唬她,在于万没有一点惧意追问异兽哪个部位肥嫩哪个部位有嚼劲时,闫铎气急败坏地趴过去啃她手腕和下巴,扬言要在这活吃了她,然后把她的骨头渣子一埋谁都发现不了。
于万笑着捏他的嘴,把他反按住照着颈侧的血管咬下去,一口一口舔他带有木质香的血。
闫铎开始不服输地躲,慢慢地按住她的后脑,大言不惭地开始利诱:“开心吗?别再见裴丛隶
,我让你以后更开心。”
确实是开心的。
闫铎邪性霸道,但皮实,抗打,会耍花招,她不用拘束着随便戏弄。
也可能是确定了他和自己的过去有些关系,像是有什么模模糊糊的东西牵绊在中间,感觉微妙。
但不见裴丛隶显然不行。
她松开闫铎,任由他衬衫大敞呼吸沉沉,美味的血珠从牙齿刺破的小口里冒出来,她通通视而不见,自顾自地整理乱了的衣领和头发,让他坐回去开车返回。
闫铎对她管吃不管收拾的反应气得磨牙,贴住她的唇用力吮了一口,邪笑着放狠话:“没良心的,你等着!”
于万哼笑,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的后脑勺:“等着?等你放学堵我?你没长大呢吧小朋友?”
闫铎感觉又被戏弄了,一怒之下手搭在腰带上作势要解开:“操!说废话没用,敢不敢试试我是大还是小?!”
于万面不改色:“下次吧,我带上放大镜。”
闫铎扑过去,两人再次连挣带拧闹作一团。
冷寂的夜色中,车子在荒无人迹的山顶上上下下颠动,直到车厢里响起一声受凉的喷嚏声,震动的车子才恢复平稳,不多时引擎发动,极速沿着公路驶向山下。
闫铎来找她的次数频繁了起来。
于万本身有爱招猫逗狗闲不住的毛病,因为想着发育迟缓的蛋总陪着裴丛隶,陪着陪着又觉得枯燥。
经常对着同一张脸吃饭睡觉,再香的大鱼大肉也该腻了。
闫铎是个新的乐趣,更会玩,更潇洒,更不拘一格,且能让她看到几分熟悉的影子。
第一天去玩机甲,第二天去烤海鲜,第三天看搏击赛……
每天只有二十四小时,于万在别的事情上占用了时间,裴丛隶能分到的自然就少了。
一天晚饭后,她枕在裴丛隶腿上,面朝他的腹部,轻轻抚摸着。
小腹已经能摸到轻微隆起,像微微绷起来的弓弦一样有细微的弧度变化。
裴丛隶发觉最近胖得明显,腹肌轮廓没之前清晰,腰粗了一圈,胸鼓鼓囊囊的,好像大腿的肌肉也变软了一些。
不过,于万好像更喜欢现在的他,会贴着他的肚子抱很久,有时还会……亲一亲。
是因为更有手感了吗?
裴丛隶捏不准于万的喜好,诚然两人保持着不公开的试试关系,定期见面,定期这样亲密无间的待在一处,但于万依旧没表现出愿意和他有其他进展的意思,而且最近几天她好像……
因为有林灿和秦屿的缘故,裴丛隶本来就患得患失,对她的态度异常敏[gǎn],而于万这两天明显没怎么和他说话,也没有再提出过让他留宿。
眼看要到该离开的时间,他握住于万的手,很有暗示性地说:“这几天降温,夜里很冷。”
他热,可以留下了暖被窝。
于万像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淡漠地嗯了一声,“是冷,最近几天别来找我了。”
裴丛隶心里咯噔一声,手指骤然紧了紧。
“我要加几天班。”于万说。
“是,加班……”裴丛隶舒了一口气,手指梳理着她的长发,沉声道:“晚饭总是要吃的,我可以去医院附近等你……我把车停在路边,等你出来一起吃饭?”
“哪里用这样麻烦,”
于万笑了笑,勾住他的领口让他弯下腰凑过来,指甲在他颈下的皮肤轻轻划着:“我可以把刚才的话理解成你想见我吗?”
裴丛隶脖颈处迅速晕开薄红,对上她的视线,睫毛轻轻颤了颤:“嗯。”
“嗯?是什么意思?你下达指令时也随便说个嗯让别人猜吗,我又不是你的下属,猜不透你的心思。”于万做出疑惑不解的样子:“你要说清楚点。”
说话是裴丛隶天生的弱项,面对别人还好,可面对于万,总是紧张到结结巴巴费点劲。
他为自己口吃的毛病自卑,要藏着掖着不想引起她嫌弃,过了几秒才挤出一句:“是,想见,我想见你。”
“一来一回开车近两个小时,一起吃顿饭二十分钟,这还不算等待的时间,不值,太不值了。”
于万松开他缓缓起身,“这显然是在浪费你的时间,而且我们说过了,可以各做各的不改变相处模式,还是说,你依旧不信任我要看着才放心啊?”
裴丛隶无言反驳:“……我……信的。”
他没办法说实话。
他贪心不足得寸进尺,他想两人时时刻刻在一处,如被缝在一起分不开才好,这不是不信任,是他心不安。
他在九年前偷偷跟踪过于万,九年里一直不死心地找她的踪迹,用她的画像满足情[yu],九年后故意接近,想方设法和她保持不公开的关系,嘴上说她想结束就结束,实际却根本没打算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