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
“和杨静姐姐结婚了。”
“我知道。”
他牵起她的手,“直到现在我才看清自己的心,确实太晚了。但我是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她,我喜欢的,是你。”
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把白似锦吓了一跳,她像躲避瘟神般,飞速地将自己的手抽出。
“你已经结婚了。”她重複了一遍。
“她也觉得我一直拿你当妹妹,即使她怀疑,也不可能怀疑到你头上来。”
孟繁晨耐心向她解释。
他到底在说什麽?
白似锦顿生一股极强的割裂感。
为什麽?孟繁晨会与自己记忆中的模样截然不同?
还是说,自己从来就没真正认识过他?
恍惚间缓过神后,她发觉自己浑身都在抑制不住地颤抖,甚至有点站不稳。就在孟繁晨想要扶她时,她先一步退后,紧紧扶上了栏杆。
“你”
“离我远一点。”
她有些喘不过来气,熟悉的感觉伴随着强烈的恶心,她意识到她又犯病了。
她这样的情况,孟繁晨是了解一点的,于是赶忙问:“要不我送你回去,你吃点药,缓一缓,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很突然,但我是认真的。”
“不用!”她厉声拒绝。
无论在什麽时候,说什麽话,做什麽决定,他总是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样。
就像现在,她已然情绪波动到了失态的地步,他却依然能够沉静自处。像是方才讲的所有,于他而言,都是些细碎平常的事。
她喜欢了很久的人,终于对她告白了,在他结婚之后。
好不容易将情绪平複下来,白似锦发觉自己喉咙堵塞着,难以开口再多说一个字。
而孟繁晨,还是静静地看着她,好似一切尽在掌握中,势在必得。
“孟繁晨,我不接受。”她一字一顿地告诉他。
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她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了痛苦。
人,究竟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烂掉的?
曾经最最珍贵的回忆,早已被她浸泡在了福尔马林里,历久弥新。每每回忆起来,鲜活的画面总浮现在眼前。
求之不得,终成心魔。一年一年过去,这层美好的滤镜越叠越厚,也越来越坚固,仿佛永远不会有破碎的那天。
白似锦十二岁那年,白氏集团风头正盛,平稳度过危机后,以势不可挡的力量在业界冉冉升起。在经历低谷后,白绍霆手段愈发很辣,在生意上得罪了一些人。
一次意外,她被绑走,直至过了很久才获救。
从那个地方出来后,她就被送到了医院调养。精神出现了极大问题,她开始频繁地出现幻觉,可怖的画面在脑海中疯狂扭曲,她被折磨得整宿整宿地睡不着。
伤心难过的时候,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待着。可人啊,就是矛盾,当白绍霆忙于工作,每天都没有人来看望她时,她反而更难受了。
那个暑假,她经常一个人下楼散步。
医院后门,有一大片空地,那里有个小操场,很多人傍晚的时候会来操场运动锻炼。
她几乎每一次,都要被篮球场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
那个男生腿部肌肉发达,小臂紧实有力,篮球落入他手中,总能扬起好看的弧度,最终精準入篮,引得周围不少围观群衆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