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时哑然,深深注视着她,不知在想什麽。
电视里的女人撕心裂肺地叫着,尖细的声音让白似锦耳朵不舒服,一直听着,她心里难受。
末了,她将电视关上,打算去卧室待着。
孟繁泽却突然伸手,拽住了她。
“孟繁晨他已经结婚了。”
他声音又低又沉,让白似锦再一次认清了事实。
从他口中。
她有一瞬间的慌乱,有一种心思被看穿的窘迫。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强装镇定地与他对峙。
“我知道,不用你来告诉我。”
她声音越来越冷,“孟繁泽,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管吧。”
“我只是说说而已。”他混不吝地笑了,心却猛地一缩。
殊不知,正是他这种满不在乎打哈哈的态度让她更加恼了。
“你不会说话就把嘴捐了吧!”
“我再也不想理你了。”
说完,她就“砰”的一声摔上了卧室门,与客厅中的他彻底隔绝。
少了一个人后,偌大的客厅变得空蕩蕩的,孟繁泽整颗心也空了。
他觉得自己真是贱骨头,不知道在较劲什麽,明知心会痛,还非要上赶着给自己找不痛快。好好的生日,最终闹得不欢而散。
不过这种上赶着犯贱的事,他做过不止一次了。
去年网上流行免费的生辰八字匹配度测试,他悄悄去测,只因为白似锦与他有一个极高的匹配值而开心不已。
本来可以这样开心下去,可他非要给自己找不痛快,好奇地拿孟繁晨的生辰八字跟她又测了一遍,结果测出了一个更高的匹配值,他难过了好久。
他的眼睛从未从她身上挪开过,所以无比清楚,白似锦的眼睛从未从孟繁晨身上挪开过。
暗恋实在是太苦,尤其是喜欢上一个喜欢别人的人。他希望自己不要总是産生这种克制不住的感情,伴随着心悸,如一场又一场海啸,让他原本平静的内心不断掀起轩然大波。
情绪每时每刻都不受控地被她牵动,在经历一万次死心后,一定会有第一万零一次的死灰複燃。
直至她得知孟繁晨结婚那晚,失魂落魄地抱住他,让他原本如死水般的内心开始不受控地掀起波澜。
然而,然而。
他错将她情绪的发洩,当作他渺茫的希望。
他与孟繁晨有这样一副相似的皮囊,何其有幸,何其可悲。
在这场自欺欺人的幻梦里,或许,他早该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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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午两点,白似锦如约而至,来到了市中心的美术馆。
西方艺术通史展览,她早就想去看了。
孟繁晨穿着一袭洁白的衬衫,搭配着铁黑色的西裤,平整而笔直,看起来依旧是沉静得体。
进去后,白似锦不再说话,无论是色彩鲜明的画作,抑或是呈现人体之美的雕塑,都能让她站着看好一会。
长久以来,她都对这些死物着迷,明明是死物,却栩栩如生,有一种无法言喻的生命力。向死而生,极致的矛盾,反而激起了她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