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意了,她会烦躁;可他真就毫不在意,她更加烦躁,于是蹬腿踹向了身侧的人。
“起来!谁允许你跟我睡一张床的!”
闹了这麽大动静,孟繁泽惊醒,睡眼朦胧地望向她。
“赶紧给我滚下去!”她没好气地随手拿起枕头砸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方才和孟繁晨打电话发生的插曲,越想心里越憋屈。
都怪孟繁泽!
睡觉管不住自己的嘴!
他像只狗狗,耷拉起耳朵,垂头丧气的模样,着急忙慌开始找裤子,换衣服。
她重新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十点半。
幸好今天没有早八。
她并没有定闹钟的习惯,因为她一向不睡懒觉,不到七点就会醒,更确切地说是睡眠不好。
自从经历了那件事后,她入睡变得极度困难,起初整宿整宿睡不着,时常被噩梦惊醒。为了挣脱恐怖的梦魇,她甚至对睡觉这件事都産生了ptsd。
到后来,情况并没有很大好转,即使好不容易睡着,也醒得格外早。
她想了想,自从那件事发生,到现在,已经这麽多年了。
她紧了紧睡衣领子,正要下床,谁知脚尖刚碰到地毯,一种难言的酸胀感便从隐秘处传来。
窗帘没有完全拉上,阳光透了来,她不舒服地挡了下眼睛。
她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觉得实在是荒谬,怎麽能因为这种事站都站不稳啊?
等等,昨天晚上
她是直接睡过去了?
想到这里,她很惊讶,转头看了孟繁泽一眼,四目相接,她又飞速地将头转了回去。
既然这样,看来包下他用途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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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的床很软,让孟繁泽想要黏在床上。
抱着她睡一晚,很舒服。
刷牙洗漱的时候,他忍住不住透过洗手间的镜子,偷瞄蜷缩在沙发上困顿的人。
她在发呆。
窝在沙发一角,愈发像只将食物吃抹干净后优雅舔爪的猫咪。她脖颈上的吻痕映入他眼中,让他忍不住浮想联翩。
洗漱干净后,他赶紧离开了。小姨的事,不能再拖了。
来到医院,他看到小姨正在走廊上跟病友唠嗑。
“我外甥打小就长得好,在学校里受同学欢迎,今年都读大学了!”
“这麽好,大学四年过得快,到时候一毕业找好工作,你就跟着享福喽!”
孟繁泽停下脚步,站在不远处静静地听了好一会,没有上前打断。
他早就忘了母亲长什麽样子了,一直以来陪伴他、将他抚养长大的人只有小姨——他唯一的亲人。
当年小姨心软,将他养到身边。一个未婚的女人,带着一个孩子,被一些多事的邻居在背后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