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戚一起吃饭,无非就是那些老生长谈的话题,今年挣瞭多少钱,有没有女朋友,什麽时候带回来结婚?王豔之除夕没问出来的话,借著别人的嘴巴说出来瞭,可是他儿子还是打太极回避瞭过去。从小到大没给她一点心操的儿子,现在可是让她一点办法也没有,正应瞭那句老话:养儿一百岁,操心九十九,不是没心操,隻是时候未到。
照例是他大伯吹嘘瞭一顿他的大儿子,小儿子现在也被他大哥带著去拖煤矿,他伯母还说,要不是矿上现在不需要人,就让段跃庭也跟著他堂哥去框上拉煤矿去。他小婶在旁边直翻白眼,他听她妈给她说过傢长裡短的事情,当时小叔的儿子求到他大伯哪裡,让他跟著堂哥们去开车,他大伯母就以不差人直接给拒绝瞭。本来王豔之还想著说帮忙问问他儿子那裡有没有什麽事情适合他堂弟的,可是他小婶说什麽也不会让她宝贝儿子去外地工作,要不然养一个儿子白养瞭。
一听就知道这个堂弟被惯坏瞭,书没好好读不说,跟著别人混□□收保护费,打折瞭别人的胳膊,刚好那阵子严打,一伙人被抓进去,直接判瞭五年,找多少律师都没用,现在还在牢裡呆著。
饭后,几个小辈一起打牌,段跃庭故意放水,输瞭不少钱出去,回来的路上他妈还嘀咕他大伯母假惺惺的让他儿子把钱退一点回来,谁不知道他儿子故意放水才输的,段跃庭听听也隻一笑瞭之。
冬天天黑的早吃过晚饭回来到傢天已经黑透瞭,过年这几天太阳好,他爸爸骑著三轮车过去的,等三轮车突突的在门口想起,隔壁屋裡的灯亮瞭,过瞭一会儿门口屋簷的灯也亮瞭。
段跃庭也没回傢,直接敲瞭隔壁的门,言川披著袄子起来把门口的灯拉燃瞭好给他们照亮,听见敲门声,便把门打开,屋外的冷风忽一下吹进来,冻得他打瞭一个冷颤。
段跃庭连忙把人护在怀裡,反手把门关上。言川两手拉著领口,哆哆嗦嗦的往房间跑。刚起床掀瞭被子,裡面的热气全跑光瞭,顾不得许多,钻进被子就把自己裹成瞭茧。段跃庭伸手抹瞭抹床,一点热气都没有。“电热毯呢?”
“啊,太婆婆的那床坏瞭,我让她用我的。”边说著牙齿隻打颤。
“怎麽不早跟我说,我给你寄一床回来。”
“反正想著放假也就这几天,忍忍也就过去瞭。本来用灌瞭热水瓶的,不过这会儿已经凉瞭。”
段跃庭走到床尾把装水的玻璃瓶摸瞭出来,“先睡著,别再下床瞭,待会给你灌热水过来。”
言川呜瞭一声,还没等段跃庭走,整个脑袋也捂进被子裡去瞭。
没到半个小时,段跃庭就回来瞭,言川还没睡著,被子裡还像个冰窟窿,段跃庭就知道他自己睡不热乎,先把瓶子塞到言川脚头,掀瞭被子,把自己也给塞进去瞭。有瞭他这个人,还要什麽暖水瓶啊,言川顺著热源很熟练的把自己整个人缩进瞭暖呼呼的人形抱枕裡面,牙齿也不再打颤瞭,身体也慢慢暖瞭过来。
身体一暖,困意便上头瞭。连打几个哈欠,不一会儿就陷入瞭睡眠中。
段跃庭照例吻瞭吻怀中人的额头,安心的睡瞭过去。
大年初二去给他外公外婆拜年,又是一大傢子人。大舅傢的大表弟已经开始找工作瞭,学校就是普通的二本,银行年前已经基本都招聘结束,他到现在还没找到工作,所以大舅妈又在他姥姥姥爷面前唠叨,让段跃庭帮忙找一个工作,实在不行,把他安排在段跃庭公司也行,其实她不太看得上他这外甥的公司,想著也不是什麽大规模的公司,隻是想著他在外面闯荡瞭这麽多年,多少也有些人脉。他可以私下搪塞他舅舅舅妈,可是外公都发话瞭,他也隻好应瞭下来,说明年帮著看看有没有机会。
他这表弟还算本分,就是他妈有点眼高手低,倒是先介绍一下让他试试,如果嫌弃就让他自己再去找。自己公司可不能走裙带关系弄人进去,开瞭先河,以后公司就不好管理瞭。
段跃庭回来过个年,比上班都累,除瞭晚上抱著他傢宝儿睡觉舒坦一点,其他时间真的是度日如年。大年初五的晚上,几个发小聚在一起喝瞭一顿酒,整个假期算是结束瞭。大包小包的收拾好,把太婆婆也要带到省城去,太婆婆实在不愿意去,但是经不住她小孙孙的眼泪攻势,再哭她的心可都得化瞭,村裡好就是认识人多,时不时个坐一起唠唠嗑一天也就过去瞭,段跃庭说等到瞭市裡,给她找个保姆,也可以陪她唠嗑。
天啊,还找保姆,她可花费不起这个钱,太婆婆更揪心瞭。
好说歹说还是把人给带上瞭飞机,他爸他妈实在是说不动瞭,总之一句话,有瞭小孙子就进城,哪怕城裡用金山给她造座别墅,她也不稀罕去住。
段跃庭心想著,也许会心想事成吧,看著旁边座椅上睡得安安稳稳的小孩,祈祷著,或许他也许会有个小孩吧,最好跟宝儿长得一样,把小宝在重新养一次,寸步不离的陪著他长大,把世界上最好的都给他们。
尽管一老一小都极力反对,但是段跃庭还是请瞭一个住傢保姆,主要还是为瞭照顾太婆婆,虽然太婆婆自从眼睛看得见之后,身体利索瞭不少,可是年纪毕竟大瞭,老傢还有自己父母帮忙关照著,来这裡,一个上班,一个上学,老人傢在傢裡出点事情都来不及。
言川知道石头哥说得对,也帮著劝太婆婆,不能让老人傢有心裡负担。段跃庭不知道言川在他的记账本上又记下瞭一大笔,言川有时翻著账本非常苦恼,账越来越多瞭,不知道什麽时候才能还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