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给哥的
大舅王兴之有两个儿子,王松怀已经上大学瞭,王松青还在上初中,二舅王慎之除瞭王松平,还有一个正在读初中的女儿王松枝。段跃庭和弟弟妹妹们的年龄差距有点大,虽然村子离的不远,平时也就走个亲戚,或者过年见见面,感情真的也深不到哪裡去。段跃庭对这些舅舅舅妈弟弟妹妹们都是礼貌相待,跟言川比起来那真是亲疏有别。
段跃庭回来还没有机会见到言川,就被亲戚们包围瞭,言川在门口看瞭几眼,就悻悻地回房去瞭。
“哥待会过来找你。”段跃庭没机会跟言川讲话,就给他发瞭一条短信,言川瘪瞭瘪嘴,没回信息就把手机合上瞭放在一边。
亲戚们吃吃喝喝,搞完都快十点瞭,看实在太晚,把段跃庭带回来的礼物挑挑拣拣各自带瞭一部分才心满意足瞭的回去瞭。外公外婆没有过来,段跃庭说得空瞭专门跑一趟,给外公外婆带的东西也被他妈藏起来瞭,说不能让他们带回去。
晚上王豔之就在傢抱怨他儿子,让他每次回来别买那些东西,孝敬老人就算瞭,给这些亲戚有什麽好买的,一次不给就得落人口实。这不,在饭桌上没有立刻答应给大表弟找工作,大舅媳妇的脸皮马上就耷拉下来瞭。当初大表弟选专业的时候段跃庭就建议学计算机以后有前途,但是大表弟自己觉得难,选瞭一个经济专业,跟他在的行业半毛钱不搭边,再说他舅妈想让他儿子进金融系统,说稳定。
段跃庭也不在意这些,推荐个工作也不难,要挑三拣四的话他可就不奉陪瞭。安慰瞭她妈几句,终于得瞭空隙去找他的宝儿。
言川听著隔壁喧闹的声音,早已经不指望晚上还能见到他的石头哥哥,吃饭完早早的就上瞭床,躺在床上织毛衣。前两天刚在三婶的指导下把领子给收好瞭,现在就剩下两隻袖子,赶两天工也可以收尾瞭。不过今天赶工赶的有点不愉快,边织边生气,织两针放下,又拿起来织两针,反正心神不宁。
“你凭什麽叫他哥,他是你哪门子哥。”王松平的话就像狗皮膏药一样黏在他的脑海裡,是啊,是我哪门子哥,又没血缘关系,又没桃园三结义,可是他就时我的石头哥,碍著你们什麽事儿瞭,一会儿委屈,一会儿又据理力争,脑袋裡面两个小人打架,打著打著竟然就这样歪在床边睡著瞭。
太婆婆瞌睡少,正坐在堂屋裡搓麻绳,这两天,村裡正准备清大堰塘的淤泥,水都放空瞭,等村裡统一打捞一遍堰塘的鱼后,村裡的人都可以去捞,谁捞到就是谁傢的。一般都还可以捞不少鱼回来,到时鱼吃不完得用绳子串起来风干,放在傢裡慢慢吃。每年都来一次,言川每次都会捞一些回来,太婆婆就先备著麻绳。
段跃庭陪太婆婆说瞭会话,却不见言川出来,还以为他生气瞭。进房间一看,才看到那孩子半躺在床上歪著身子已经睡著瞭。
手裡还架著毛线针。段跃庭便将毛线针从手裡抽瞭出来,慢慢托著身子想把他放平,言川一下就惊醒瞭。
“石头哥哥!”还没清醒的声音带著些许的软糯,段跃庭听著心仿佛被电流击过一样悸动。
“乖,躺好,好好睡!”他的言川好像又瘦瞭,也黑瞭点。
言川看见眼前的毛线衣,著急忙慌的想藏起来,双手紧紧握著,却不知道该把东西藏到哪裡去。其实这毛线衣,在傢的时候段跃庭就发现瞭,当时还拿出来比划瞭一下,看是自己的尺寸,便知道是给自己织的,既然言川不说,悄摸摸的进行,便也没拆穿。
“送给哥的?”
言川见已经瞒不过瞭,便点瞭点头。
“哥很喜欢,你慢慢织。困瞭就好好睡觉。”
言川这时候瞌睡已经醒瞭一大半,反正都已经发现瞭,干脆从床上坐起来,让段跃庭站好,胳膊张开,言川半跪在床上把毛衣撑好瞭在段跃庭身上比划,不大不小,刚刚好,虽然已经立秋瞭,但是天气仍旧很炎热,没那麽快能穿上。
看他认真在自己身上比划的样子,段跃庭真有一股把他揉进怀裡的冲动。精致的小脸,细长微卷的眉毛,水光眸动的眼睛,做什麽事情都一本正经的样子,像完成一件瞭不起的大事一样,既严肃又认真的模样真是可爱。
段跃庭伸手刮瞭刮他微翘的鼻尖:“又不乖乖听话,让你好好看书,还花时间织衣服。”其实心疼他忙这忙那,总有忙不完的事情。
“不耽误的,我背书的时候就织一会儿。”他还没说这是他送给段跃庭的生日礼物,等他回程时,包装好瞭再送给他。
言川拍瞭拍床,让段跃庭坐上来,段跃庭想想自己开瞭一天车,浑身都髒兮兮的,就没坐在床上,拉瞭一把椅子过来坐在床边陪言川说话。两人聊瞭一会儿,言川就困瞭,不停的打呵欠,还强撑著眼皮,段跃庭便不留瞭,让他起来关瞭门,早点睡觉。
第二天,浩浩荡荡的捞鱼大军便出动瞭,大堰塘处在窝窝村的正中间,供应整个村子水田的浇灌,现在农田不需要水瞭,得清一遍淤泥,好蓄水为下次灌溉作准备。
段跃庭知道言川最喜欢凑这种热闹,一早也换上瞭轻便的t恤短裤,戴上他爸的草帽,把傢裡兜鱼的网都给准备好瞭。
“怎麽还像小孩一样。”王豔之一看儿子的装扮就笑瞭,不想儿子捞鱼,水塘淤泥深,碎瓦片、瓷片的,一不小心还得把脚给割瞭。
“难得碰到一次,好久没这样玩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