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就当我穿瞭,言川这样想,照样脱瞭裤子,穿著三角短裤就往水裡蹦。其实,村裡谁也没当回事儿。
夏天暴雨比较多,往往下个半个小时雨就停瞭,禾场被雨水冲多瞭,就不结实,一层层土,到时晒谷子也不方便。这不,刚下过几场暴雨后,叔也架起牛拖著石滚在禾场上一圈圈的转悠。
段跃庭他舅王慎之便带他小表弟过来他傢玩,顺便借牛回去碾禾场。现在也不是傢傢户户都养著牛,好多村民渐渐出去打工,以前三两傢一起共养一头牛,有的傢不养瞭,一傢人也不想养,段跃庭他舅也是,平时闲瞭出门打工,也没心思在傢伺候牛,反正他姐姐夫傢自己养著,两个村子挨著,住的也不远,有事便借一下牛过去用用。
段跃庭的小表弟叫王松平,跟言川同年,两人还一起在镇中学念过书。现在王松平正在市裡念高中,学习成绩一般。
王松平过来跟他的大姑大姑父打过招呼就跑言川傢去瞭。这几天没什麽事,言川便在傢裡看书自学,桌子上摊著英语课本,他嘴巴念念有词,手裡正打著毛线,学习织毛衣两不误。
王松平也没敲门,推著房门就进去瞭,言川吓瞭一跳,下意识把手裡的毛线衣往身下塞瞭塞。
“哟,看书呢!这麽爱学习。”
言川一看是王松平,脸色就暗瞭下来,他不喜欢石头哥的小表弟,以前读书的时候就喜欢欺负他,嘴巴又贱。因为他表哥跟言川傢挨著,他很早就知道言川是孤儿,在学校裡言川是没人要的孤儿就是从他的嘴巴裡说出去的,言川因为这件事一度自闭,段跃庭知道后很想揍王松平,被他妈拦下来瞭,王松平被他爸装腔作势训瞭一顿,这事也就罢瞭。
最让人不爽的是,王松平不喜欢言川叫他表哥为哥哥,“他是我亲表哥,是你哪门子哥哥啊,不要随便攀亲戚!”
所以言川很讨厌他。
“谁让你进来的。”言川冷冷的说道。
“老同学,不欢迎啊。”王松平才不管他,肆无忌惮打量他的房间,看见桌子上一个很可爱的毛线套,伸手就拿起来,言川手中拿著毛线针,一时没抢过他。毛线套裡面装著的是石头哥送给他的手机。
“手机!”王松平瞪大瞭双眼,“你怎麽会有手机!偷的!”
一个傢徒四壁,念书都要国傢减免学费的人怎麽可能有钱买手机。
言川气不过,把毛线衣啪得扔在桌上就过来抢。王松平比他长的高大,又会耍无赖,把手机高高举在空中,“说,是不是偷的,你怎麽可能有钱买手机?”
“你管我。”
“我没收!”王松平拿著手机就跑出去,言川追著出去,“你把手机还给我。”
王松平才不会给他,如果是言川偷的,被他拿走,他也不能把他怎麽办,说著揣著手机刺溜就跑到他大姑傢躲起来瞭。言川气急败坏的跟在后面大声喊:“王松平,你把手机还给我。”
亲戚之间
王豔之也就是他婶娘刚从菜园子摘瞭菜回来,见言川气的脸都红瞭,连忙问:“川儿,怎麽瞭。”
“婶娘,王松平把我的手机抢走瞭。”
王松平躲在房间听到瞭,反驳道:“手机,什麽手机?你哪儿来的手机,可别诬赖好人。”
王豔之也很奇怪,“川儿,你哪儿来的手机?”
言川突然又不说话瞭,石头哥哥给他买买衣服,买买吃的就算瞭,婶娘也不会说什麽,可是婶娘和叔都还没用上手机呢,他就用上瞭,他不敢说。
“我就说吧,你个小偷,骗子。”王松平得意瞭。
两个人在屋裡吵闹,王慎之和石头爸本来坐在禾场树下的树荫抽烟聊天,这时也不得不过来看看两个小孩到底怎麽瞭?
“我不是小偷,不是骗子。”言川梗著脖子,红著脸反驳道。
“那你凭什麽说我抢瞭你手机。”王松平隔著门,怎麽耍赖都行,再说这是他大姑表哥傢,言川算个什麽东西,他才不怕。
言川本来就护东西,更何况那是段跃庭给他买的,“你就是抢瞭我手机,手机是我石头哥给我买的。”话一出口,马上又有点后悔。
“松平,你出来,把东西拿出来。”他大姑发话瞭,王松平也不好一直在房间躲著,磨磨蹭蹭打开门出来瞭。
但是他还是不服气,“我表哥凭什麽给你买东西,这手机少说也三四千,你算那根葱,轮得到我表哥给你买这麽好的东西。”他心道,表哥都还没给我这个亲表弟买呢,凭什麽给你买。
言川咬牙切齿,又不好回击,王松平、王松平他爸,他姑,他姑父,全是他那边的人,他一个人站在哪裡,拳头握的紧紧的,气地眼圈发红,是啊,我算哪根葱,可是石头哥就是给我买瞭。他没底气叫嚷出来。
“哎呀,这个啊。这就是石头用旧瞭的一个手机,上次带太婆婆去城裡看病,方便联系,石头就给言川拿著用。也不是什麽好东西。”王豔之说著就从她侄儿手中把手机拿过来瞭,“川儿,拿去。”
“欸,大姑。”王松平还想著,不是什麽好东西,我也稀罕啊。可是言川接瞭手机,转身就跑瞭。
“大姑,我也要手机,让表哥给我也买一个。”王松平见不得别人有好的,他知道他表哥有钱。
“你好好读书,要手机干什麽?”
“那言川凭什麽有!”
王松平一点礼貌都没有,仗著他大姑对他们傢还不错,说起话来一点尊敬长辈的语气都没有,王豔之听瞭脾气也上来瞭,“你这孩子,怎麽跟你大姑说话的。”王豔之做饭的心思也没瞭,爱咋咋地,将还挎在胳膊上的菜篮子往地下一撂,“刚李傢媳妇让我陪著去镇上一趟,我先去瞭啊。”这是对著石头爹说的,说完头也不回的朝下傢湾走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