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跃庭顺势上去要拥抱言川,被言川躲开瞭,“我身上髒死瞭。”再说他现在已经十七岁瞭,再跟石头哥搂搂抱抱,肯定要被人笑话瞭。
段跃庭才不管,上前一步把言川紧紧拥在怀裡,低沉的问道:“宝儿都不想哥哥吗?”
言川是太婆婆从火车站捡回来的,村裡都说小孩子贱名好养活,所以给取瞭个小名,叫捡宝。大名言川是段跃庭他爸给取的,说小孩子长得瘦弱,山川河流的长盛不衰,取瞭川字,川流不惜,寓意言川能健康成长,言姓是跟瞭太婆婆的姓。
现在言川长大瞭,隻有太婆婆和一些长辈还叫著捡宝,读书的孩子们都用学名替代瞭,毕竟大傢的小名叫出来都不那麽好听。而宝儿这个称呼却是段跃庭独一份。
言川的眼睛瞬间被泪水蒙住瞭,怎麽能不想?这个世上除瞭太婆婆,对自己最好的就是石头哥哥,可是石头哥哥一直忙学业,忙事业,自己好像离他越来越远瞭。婶娘上次还在傢念叨,石头哥哥到年纪瞭,最好能尽快找个人成亲,生个孩子,她这辈子就没什麽念想瞭。可是如果石头哥哥结瞭婚,生瞭小孩,在城裡定居下来,以后更不会回来看自己的吧。
石头哥哥年纪的确不小瞭,他今年十七,石头哥个已经二十七岁瞭。村裡好多石头哥哥的同龄人都结婚,孩子别说打酱油,有的甚至上小学瞭,想到这,言川的胸口便开始发闷,眼泪也阀门再也控制不住,哗哗地往下流。
“嗯?”段跃庭没听到怀中的人回複,想把人从怀裡拉出来,却感觉腰身被圈住瞭,嘴角不住的上扬,“哥哥知道宝儿在傢苦,这不回来看你瞭吗?太婆婆在傢摔瞭,吓著瞭吧?”
怀裡的人隻是点瞭点头,段跃庭自顾自的继续说:“以后有事直接给哥哥打电话,哥哥再忙也会抽空给你回电话。婶娘和叔叔都在傢呢,不怕啊!”
听著石头暖心的话语,言川心裡一半甜蜜一半忧伤,这麽好的哥哥,以后就可能不再属于自己瞭。
“哟,捡宝看见石头哥哥回来,激动的哭瞭哟,半大的小伙子瞭,还跟哥哥撒娇呢。”
下午天凉瞭,不少人也从傢裡出来到田间劳作。见到两兄弟抱在一起难舍难分的样子,就忍不住打趣起言川来。这个从小被段跃庭抱大背大的孩子,两人抱在一起大傢也没觉得有什麽不合适。再说言川几乎是吃百傢饭长大的,窝窝村的人都瞭解他,虽然顽皮,上树下水无所不能,但是脸皮子又特别薄,被人一逗就容易脸红,所以看到他窝在段跃庭怀裡哭,忍不住打趣他。
言川不好意思地从段跃庭怀中出来,低著头用毛巾擦眼泪,不让段跃庭看他。
“张婶,来除草呢!”段跃庭转身留给言川空间,顺便把言川挡在瞭身后,要是他再盯著看下去,这小皮猴可能羞地想遁地逃走瞭,他肯定更不想被人围观。
“是啊。天气太热,这不刚凉快点就出来。”被叫张婶的妇女住在下傢湾,窝窝村因为地势关系,基本上是户人傢的房子建在一起离得都不太远。“捡宝最勤快瞭,中午吃瞭饭就过来瞭,跟他说太阳晒让他晚一点他也不听。太婆又摔瞭,躺床上半个月,什麽都是捡宝伺候,好孩子受苦哦。”
村裡的人虽然有时也会再背后碎碎嘴,但是关心也是真关心。
段跃庭当然知道他苦,要不然也不会这麽紧急忙慌的有瞭点空隙就从城裡跑回来瞭。段跃庭伸手揉瞭揉言川的头,“是啊,从小就苦,还不听话。”
言川抬头瞪瞭段跃庭一眼,又把眼睛撇到别处。
“要不是傢裡那些男人农闲时去城裡打工挣点外快,傢裡多个劳动力,随便搭下手都能很快搞定瞭。”
“张婶别这样说,叔叔婶子们已经帮我够多瞭。”言川已经调整好瞭,便出瞭声,其实声音还是有点哭泣后的嘶哑。
是啊,帮的够多瞭,开春的水田时张叔帮忙犁的,旱地也是石头哥他爸他妈帮忙整的,收稻子、麦子等需要肩扛手提的重活,隻要哪傢的男人有空,都搭把手给干瞭。虽然村裡的人都是婶啊叔的混著叫,但是言川跟却根本没有半分亲戚关系,但是都瞧著言川和太婆婆,孤儿寡奶的,活得也不容易,能搭一把手就搭一把手。所以其他力所能及的事情,言川都尽量自己做,能不麻烦人就尽量不麻烦人。
“哎哟,我们捡宝一看就不是种地的料,这细皮嫩肉的,怎麽晒都晒不黑。哥哥回来瞭,让哥哥帮你。石头,空瞭到婶子傢吃饭,这一年到头忙得连个人都见不到,过两天我把小四叫回来,你们一起聚聚,婶子先去地裡忙瞭。”
“好的,婶子,我也好久没见到小四瞭。”张婶傢的小四是段跃庭的发小,现在正在市区修车店上班。
“行瞭,天凉快瞭,你们哥俩赶紧把地裡的草给除瞭,过几天山头的草熬好瞭,烧一烧就得种玉米瞭。”说著扛著锄头,夹著小马扎往自己地裡去瞭。
“宝儿,你歇著,哥帮你拔草。”段跃庭说著就把衬衣的袖子撸起来,从地上捡起靠在树边的小锄头。还没跨出树荫呢,小臂就被人给拽住瞭。
“哥,你歇著吧,刚回来,得开瞭十几个小时的车吧,我慢慢弄,没关系。”
握在小臂上的手掌已经没瞭儿时的细嫩,段跃庭能感觉到掌间粗糙的茧子,心疼的要命。顺势揭下言川的手握住,轻轻摩梭著另人心疼的老茧,“哥不累。”说著便往田间走去。
“哥,衣服会弄髒的!”言川哪裡休息的住,跟在段跃庭身后像个小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