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确是我这个做婆母的考虑不周,以为这姑姑出宫前是服侍过月妃娘娘的,定是有些本事在身上,谁承想……”
她眼眶红了几分,言辞愈恳切。
“可婆母真的没有恶意,这几日还免去了你晨昏定省不是?”
李闻昭不自在,将手抽出来。
尚书夫人园子看了,戏也赏了,不欲在此多作停留,便去前头找到老尚书,二人饭也没用就离开。
桑眠命人将早已备下的礼送到车架上,大大小小摞成马腿那样高。
老尚书揉了揉眼,好像看见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那副《玉兰春晓图》,又喜又惊,一个劲儿说太过贵重。
“明明是我们来侯府取经的,哪里有再收礼,还是这……”
夫人打断,扯着他上车,“好了好了,贵重什么,这是咱们应得的,快些回府吧,饿着肚子呢。”
她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叫桑眠听见。
果然是被猜到了。
桑眠面不改色,她要利用尚书夫人,自然也早就做好被识破的准备,因此早便备下厚礼,自然老夫人是见多识广不缺这些礼的,只是想表明个态度。
回到翠华庭时,容枝荔正窝在王氏怀里哭,两只眼睛水莹莹泛着光,梨花带雨,欲说还休的模样格外惹人怜。
桑眠视线飞快从她身上掠过,面色冷淡,开门见山道:“尚书夫人了好大脾气,说侯府家宅混乱,婚宴丢人就算了,如今还敢滥用禁刑,随便拎出去一件事都够被参的。”
“容娘子的确言行有失偏颇,不然这阵子就先在俯兰阁静思己过吧。”
她不敢置信:“昭哥哥,你要对我禁足?”
“昭儿!”王氏也不赞同,“尚书夫人回去定是要传些风言风语的,你此时还禁足枝枝,岂不是坐实了,更让她更没脸。”
“母亲。”桑眠唤了她一声,并不急躁,只是摊开事实与她分析。
“您也知道,我是由老尚书一手培植起来,而他又与妻风雨同舟几十载,感情深厚,方才见老夫人愠怒气恼,日后迁怒到孩儿身上是小事,若把容姑娘假冒宫中娘娘,对大娘子滥用禁刑的事捅到天家跟前儿……”
她话没说完,但王氏已然明白其中利弊。
“尤其咱们下月末还要办春日宴,不能不顾忌着点儿。”
“再者,寒食节也没几天,届时进宫……”桑眠微微思索,手指在桌案上轻轻叩着。
王氏犹豫,她自然是把儿子前途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可是——
容枝荔泣不成声。
“娘就是心疼枝枝……”
“姨母,呜呜呜……”容枝荔哭的更大声了。
“容娘子这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那个受了欺负的。”桑眠淡淡道。
“不是的昭哥哥,我真是冤枉的……”
王氏拦住容枝荔话头,面露心疼,抬手拿帕子擦去她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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