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上自然也有容衡在的。
他与旁人对视一眼,显然对此事并不知情,也就没打算开口。
桑眠仔细看了那请帖,确实是容枝荔宴请杨老大及手下乞丐弟兄来赴宴。
“可上头明确写着各位兄弟的席面在另一处处,想必是走错路了,在下这就派人将诸位引至西角门处。”
“少在那放你的狗屁!”杨老大啐了一口。
“这样气派的侯府,那大门白灿灿跟银子做的似的,结果请我们就请喝白粥掺地瓜头子?还要不要点脸了!”
“我们今儿,还就在这吃了,大喜的日子,侯爷不会要甩脸子轰人吧?”
桑眠大概猜到一二。
原来李姝方才说李闻昭在煮大锅粥是这意思。
“就是啊,请我们来又不请吃好的就算了。”
“让人等半天,就端上来一碗粥。”
“俺就要在这吃肉!”
“连粥都不够喝,比老子尿都稀,打叫花子啊!”
“你们不就是叫花子吗?”
“嘿!你特爹的怎么说话呢!”
眼看要起冲突,桑眠将一旁花瓶狠踹到地上,终于叫他们消停片刻。
王氏才闻讯赶来,就看到自己花了三百两买的天蓝釉双龙耳屏脆了个稀巴烂,心疼得一张脸皱起,“昭儿,这是怎么回事!”
桑眠草草解释了一遍。
令她惊讶的是,王氏竟知晓此事。
她皱眉低声咒骂了大娘子一顿,“没用的东西,连个粥都煮不好。”
“母亲,现在不是粥不粥的问题。”桑眠瞥了眼还在狼吞虎咽,风卷残云的一众乞丐。
“他们明显是想要宾客该有的待遇。”
“那如何行!他们是叫花子!怎么配做我们高门侯府座上宾!”王氏低声急道。
桑眠倒是没怎么急。
说到底也不是她丢人,反而乐得看戏。
“母亲既然知晓此事,怎么没拦着容姑娘?”
“我怎么能想到这群刁民会如此蛮横无理,枝枝素来心善,今日又大喜,就想着做好事让那些饥寒交困穿不暖的乞丐也能饱餐一顿。”
嗤。
是真为着饥饿流民着想还是沽名钓誉想博取他人颂扬,恐怕只有容枝荔才知道。
“既是容姑娘心疼乞丐,那怎么不自己亲自煮粥,反而劳烦大娘子去做?”桑眠淡淡反问。
王氏没好气瞪他一眼:“说什么浑话,枝枝大喜日子,怎么能让新娘子去做这种事!”
二人才说了这几句话的功夫,那头又吵起来,监察御史宋大人气得脸红脖子粗,说自己玉佩被乞丐偷了。
那乞丐却说是自己捡的,嬉皮笑脸把玉佩塞进裤裆里好生摩挲了一会儿又掏出来,举到宋大人面前问:“还要不?还要不?”
“你——”
他屈辱不堪,一甩袖子就要离去,其余部分宾客摇头,连招呼也没打,就都走了。
“吃完了吃完了,还有没有肉了,快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