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闻昭气急败坏,耳尖却爬上一抹红,追上去停顿好片刻才冷着脸说完。
“你知不知道你月信来了。”
桑眠怔愣。
她身子这两年不算好,加之心气郁结,月信总是紊乱,自然无法预测来的日子。
李闻昭看她表情就知道她不知,“你可还算是个女人!”
今日抱月根本没喊她,她睡在地上整整一宿,早晨起得迟就误了跟母亲请安的时辰。
母亲自然不悦,便罚她亲自做那粗使丫鬟才会做的活计,来来往往那么多奴才,都能看到他跪在地上撅着屁股擦来擦去。
李闻昭铁青着脸:“我今日脸都丢尽了!”
他越羞恼,烦躁不已,将桑眠递过来的汤婆子大力甩到地上。
“惺惺作态。”
桑眠凝眉瞥向他,“横竖你顶着我的身子,丢的是我的脸,这么大火气作什么?”
“来月信时会情绪不好你不知道吗!”
她觉得好笑:“你曾不是说女人来月信是家常便饭,早该习惯,还要我来月信时跪着替你庶弟抄颂经书,这会儿怎么变了口风?”
李闻昭恼恨神情忽然一窒,气焰顿消。
“那不同,”他张了张嘴。
“我怎么知道你身子这样破败,动不动就累,没走两步就腰痛,还不受人待见,连个丫鬟都能来踩一脚。”
李闻昭又越说越恼起来,目光讥讽:
“你现在倒好了,顶着我的脸,是全府人的天,每日就是享福,什么气也不必受。”
“甚至稍有姿色的丫鬟都对你垂涎喜欢,上赶子跟你眉来眼去!”
忆起方才梅香眼珠子勾人似的粘在她身上,李闻昭眸光冷了下来。
“不许你顶着我身子跟别的女子眉眼传情,男子更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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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气也硬邦邦的:“你这两日有没有试图寻找换回来的法子?”
桑眠摇头:“没找到。”
“哼,是没找还是没找到?”
“我劝你不要太得意,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我,若不是我这副身子,我这个名字,你根本就是个一文不名,毫无话语权的妇人。”
这是又犯病了。
不过他说的没错,桑眠虽然开始有些急,但现在的确是没有将寻找换身法子的事情放在心上。
她想看看李闻昭能顶着自己的身子在后宅撑多久,也想借着李闻昭的身子去领略另一番不同的天地。
只是和离之事要因此暂时搁置。
桑眠想了会儿,起身准备离开。
李闻昭挡住她:“去哪儿?”
“去找母亲。”
“怎么,要一起?”她眼底闪过讽刺。
李闻昭立刻将路让出来。
可又觉得自己这般落了下风,便也冷笑,命令她道。
“那正好,你去跟母亲说我这几日不舒服,让她免了我的晨昏定省,顺便再在她老人家跟前儿替我说些好话,省得我又因为你受母亲的气。”
他说一堆,桑眠只反问了三个字。
“凭什么?”
李闻昭一拳头打在棉花上,自然更加不忿。
“你说凭什么?”
“如果不是你从前与母亲和小妹处的不好,我现在能这般被她们冷眼相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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