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这话可不要随意出口了,若是被人听到了,恐怕我们如今便要倒霉了。”
“就是,就是,赶紧吃菜!”
“就是,说这些烦心事干嘛,车到山前必有路嘛。”
适才还稍显沈闷的气氛便就这样过去了,接下来倒是不再提及明轻耀之事,只是嘴上不说,但那七日之期却是沈甸甸地压在了心头,犹如乌云一般久久没有散去,接下来倒是在吏部那处明显可以看出大多数人都忙碌了起来,即便是到天色已晚烛火也亮起了不少。
即使是有的人心有不愿那第七日也是如常到来了,无论是手头的事完成的还是未完成的在这日也都出现在了明轻耀的面前。
明轻耀在上午大致翻阅了下面所呈上的整理好的卷宗,一时间整座屋子内只有明轻耀翻阅卷宗的纸张声,其余众人也都垂眸不语,屋内一时间显得寂静之极,当连屋内唯一的声音都没有後一切则显得更加压抑。
明轻耀合上如今手中拿著的卷宗,不管心中是何想法,至少面上如是说道:“众位近日来的努力都在这上面,看来效果不错,众位还有更加努力的余地,是不是?”
听著明轻耀那绝对是不含好意的话语,即便认为是这位皇子在没事找事,但也不会有人在这时跳出来指责一二,终归在场的没有蠢人,不会有人去做那只被杀来儆猴的鸡,只是等待这位皇子接下来会说什麽。
“由此看来众位的能力还是不错的,那麽,”明轻耀说到此处微微一笑道:“不禁有此一问,之前的卷宗上那些结果又是怎麽一回事呢?诸位能否给一个答案?”
此问一出没有人会做这出头鸟回答,明轻耀则是把目光投向了几位吏部为首的官员身上,意味十分明显。
“这恐怕是下面官员书吏疏忽所致,吏部之前已有积弊在身,经此机会倒也可以整顿一二。”吏部尚书则是无法回避只得出面回道。
“哦,原来如此。”明轻耀这明显便是不信,但仗著他此时也并无确凿的证据,下面的众位官员则也不怕他在此时发难,即便他的话音中明显便具有讽刺的意味,但没有人会在这时出言。
明轻耀倒也不在意此时这些人在沈默之下的隐隐抗拒,接著说道:“既然有此原由,那麽吏部之中看来也真是需要整顿一二了,不过此事最终还需由圣上定夺,好了,这几日想必也是累坏了众位,接下来还请一如既往便是,由此也可不负圣意。”
明轻耀这个吏部的第一次下马威真是做足了姿态,也让人以为这便是平平淡淡地过去了,至少在接下来的日子中吏部有并未什麽太大的变动,至於私底下的暗潮则又另当别论了。
“明轻耀不会如此轻轻放过的,若真是如此,倒也不是他了。”明傲世在听闻明轻耀在吏部的一系列举动後如此说道,他的手指在前面精致瓷盆中的水面上拂过,使他在水面上的倒影开始变得影影倬倬,同时吩咐道:“再拿来一些石子。”
一旁的内侍得到吩咐後连忙将托盘中那些色彩不一的小粒卵石呈上,明傲世细细在其中挑选著,看到有符合心意的便将那些石子投放至瓷盆中,甚至不顾水中的凉意将水中的石子又往四周拨弄,给瓷盆正中央空出一大块地方来,他的目光随即放向了另一内侍手中所托举的石雕景物,那是以石亭为主四周衬以拱桥垂柳的景色,底座为并未经过精心琢磨的原石为主,明傲世接过此物,将它小心并缓慢地放入瓷盆水中,待将此物放置好後,水面恰好至石亭下方稍许,这一方景致在水中似乎活过来一般,那些垂柳之叶乃是绸缎所裁而成,在掌风轻轻拂过带起一阵小风後犹如真的一般柳叶在飘荡,明傲世似乎对此也满意之极,这回不用他吩咐早已有内侍捧著备好的装有几尾小锦鲤的鱼缸呈到他面前,明傲世用小鱼网将那几尾锦鲤一一放入,顿时那鱼便在其中穿梭游曳,明傲世笑的有几分自得,对安容吩咐道:“去将此物送至林府。”
安容领命当然是马上便派人下去办理此事,同时也在心中腹诽道:“恐怕还要和林大人那里特意说明此物乃是皇上您亲手所布置才成吧。”
似乎完成了此物後明傲世的心情极好,待他净手後,又说到了明轻耀,“恐怕他还是在试探著朕的态度吧,想看朕是不是会在中途改变主意?安容,你可去明轻耀那里将朕的意思传达,朕只要结果,无论他是想雷厉风行也好,文火煮青蛙也罢,告诉他,朕只要结果,若是他故意拖沓,到了最後若是事有变化朕也无从保他了。”
“是。”安容低眉应道,对於明傲世这话语中隐隐的不善安容自然会装聋作哑到底,这对天家父子斗法不要伤及他们这些无辜之人才好。
先不提安容见怪不怪地去往明轻耀那处传话,只说林旭见到了明傲世特意送来的礼物後虽说不是什麽新奇之物,但却颇讨他的喜欢,一连几日都要摆放在眼前,时不时便观赏一番,林涵反而是对明傲世这种费尽心思的行为没有多大感触,他如今真的是不想见到与那天家有关的任何东西,也正如眼前之人。
看著把他秘密约到此处来的人,若是明傲世在场的话林涵此刻只想和那个帝王抱怨一声,你们父子二人难道就不能让人消停一下吗!
此处酒楼乃是自家地盘,林涵看著那位近来在京中传言颇多的二皇子,纵使心中不耐,但也不会傻的在面上表现出来,尤其是是明轻耀这几年的历练之後身上的皇家威仪哪怕是在此刻不自觉时也流露出了不少,当下林涵也收敛了心思,行礼道:“劳二皇子久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