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直保持著好心情的明轻烈则快到自家府邸後,那份好心情被打了一个折扣,起因则是那个突然撞到马车的人,也幸亏车夫经验足够,没有让马受惊把人撞个好歹来,不过还在车中的明轻烈则没有那麽好运,若不是他及时扒住了车窗恐怕他整个人都会被甩出去,然而不等明轻烈从那阵惊吓中缓过来,他那扒著车窗的手上则有了一种让他毛骨悚然的触感,就在明轻烈还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时,车外的车夫已经呵斥了起来。
“大胆!你在做什麽!”
明轻烈听後这才平稳了心态,同时自然也把手缩了回来,此刻他把车帘完全掀起後也看清了车外的情况,只见一个衣衫褴褛满头白发的老者正扶在了马车上,明轻烈此时也不敢做出什麽不妥的举动来,万一被人看到後传出一个当朝皇子持强凌弱的谣言来,那他也太冤枉了一些,只不过还不等车夫将那老者从车旁拉开,那老者已经浑浊不堪的眼睛正好与明轻烈对上,明轻烈反倒是被那种目光吓了一跳,然而还不等他说些什麽,只见那老者便将欲要拉他离开的车夫一把甩开,声音嘶哑地冲著明轻烈说道:“大富大贵之命,只可惜前方乃是悬崖峭壁,若过去此劫则运道昌盛,若过不去则是粉身碎骨!”
明轻烈听後脸色一白,而车夫在老者说出此话後更是面色难看了,动作迅速地将老者拉开,同时口中训斥道:“你这个疯子!在此处胡说些什麽!”
明轻烈眼睁睁地看著那老者被车夫越拉越远,而那老者的声音此时听在明轻烈的耳中使他的脑中一阵嗡嗡乱响。
“是粉身碎骨啊!粉身碎骨──!!!”
这四个字直到明轻烈回到自己府中仍在脑中盘旋不去,而在王府不远处发生的此事自然传到了王府总管的耳朵里,看到明轻烈面色不虞,这府中上下自然行动也小心谨慎了起来,生怕哪一处不小心触了霉头,也只有王府总管的胆子还稍大一点,在明轻烈换好衣物後坐在正厅主位处饮茶时才说道:“王爷也不必为那个疯汉的几句话无端坏了心情,王爷刚从外面回来正是应该休息的时候没的为了那些疯话耗神,您不在的这些时日,府中王妃可是担忧的紧,既然您回来了,是不是也该与王妃见上一面。”无怪总管为王妃说起好话来,他之前可是得到过王妃那处的叮嘱,不过,王妃也乃是王府中正经女主人,讨好一二总是没错的。
明轻烈心不在焉地听完王府总管所说,适才那些烦躁的情绪在这片刻的缓和也消失不见,听到王府总管的提醒,他便也想到许久没有回来也确实该与王妃那处碰上一面了,至於适才那扰乱他心情的话……如今还是不想为好。
“哦,别忘了,适才那人赶得远一点就算了,别伤了人。”明轻烈这时不忘叮嘱一句道,他怕王府中人因适才之事而私下教训那人一顿,如此一来反倒是生事了。
“对了,”明傲世这日在御书房中直接用过了晚膳本来要接著批阅奏折时,忽然看到周围的宫人除了安容外都暂时退出了御书房外时,低声向安容问道:“那人可安排好了?”
安容自是明白皇帝问的是什麽,马上回道:“那人已经安排好了,人倒是无事,不知皇上接下来可对此人有何安排?”
“倒是没有,你事先也应该是叮嘱过他的,况且他也不知这其中的真正原因,不过暂时还是别让他在京城中露面了。”明傲世淡淡吩咐道。
“是。奴才稍後便会安排好此人,他也是老人了,自是清楚什麽该说什麽不该说的。”安容不敢揣测皇帝的心意,不过可以不用折了这个老人他心下也是一松的。
“你说……,”明傲世此时的语中反倒是带了几分犹疑,“明轻烈会把那话听进去吗?”
“不管大皇子是否能够听进去那句话,皇上也算是尽心了。”安容模凌两可地回道,此刻还真是不好开口明确说什麽,只能如此说。
明傲世也并不期望能从安容那里得到什麽答案,只是如今他心下也有些吃不准了,只希望今後这两个孩子之间的那份孽缘能够淡一些才好,甚至就此消失。
炎樆听著海浪的声音,在这夜间却毫无睡意,只是这连日来在海上的航行也确是让他的精神不济,在船舱中歇息著动也不想动一下,不过,一想到在明昊京城中将要发生或者已经发生的事情,炎樆实在忍不住想要痛快地大笑三声,不错,他就是对那位端坐在京城御座上的皇帝各种看不顺眼,先不说往日的恩怨,单是近些年来他对自己在海外势力的刻意打击阻扰,便足以使炎樆将这些账给明傲世一笔笔地记上,更何况相比於明傲世这些年的如意生活,他到了如今可是连个贴心人都还没有个影子呢,估计也就是孤老一生了,一想到明傲世又怎能不令他嫉恨,他倒是要看看在面对那些不省心的儿子们时明傲世还能不能再笑的出来!
明轻容这个棋子他虽然还不打算放弃,但以明傲世的精明没准便会查到明轻容的身上,就是明傲世知道他的儿子们手足相残的背後有他的挑唆那又怎样,只要在明轻容暴露出来後在京中的那些暗线得以保存下来,失去一个明轻容的代价他是能够承受的起,其实,他倒是真想看看明傲世在得知明轻容所做之事後的表情会是如何,可惜他看不到,还真是遗憾呢。
明轻烈平安回京後并不意味著明傲世就会将差点要了他儿子性命的事情给放下了,相反以他的多疑和那麽多年在阴谋中生存的直觉总觉得事情不是那麽简单,而林旭近几日却是很少进宫来了,明傲世自然也清楚那人是在宫外陪两个儿子呢,正好他这些时日所做的一些事情也并不想让林旭察觉出来丝毫,於是便也没有去想见林旭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