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他们倒是早早地便是一条心了。”明傲世在深夜中还未入睡,仍旧在寝宫中翻看著从淮南淮北处的密折,因他之前有令,淮南淮北处的密折无论何时到都要及时呈上的缘故,所以他本有的睡意也被扰了个干净,而此时也仅有安容一人伺候在身边,他也不用掩饰什麽情绪。
安容听著皇帝这似怒非怒的语气,便明白恐怕密折所呈上的内容微妙,故作不知地低头不语,可是皇帝却是想要找个人倾听,由不得安容在那处充作木头人。
“明轻烈出去一圈倒是学精了,也知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招了,倒是明著给朕找了一部分收拢的势力,暗中自己又收敛了一部分,而林涵是知道了此事,但却故作不知也不参与,任由明轻烈如此行事。”
明傲世用如此略带嘲讽的语气说道,但安容却并未从中听出怒意,所以这才敢开口道:“大皇子与林公子毕竟年轻所以肯定会有所处事不周,这才需要皇上您时时提点著看顾著啊,他们再是聪慧,毕竟行事上还不够老道。”
明傲世听著安容那明显为那两人开脱的话语并未说什麽,他当然明白安容的心思,“朕还没打算把他们怎麽样?这些事……,”明傲世甩了甩手中的密折说道:“还是朕的容忍之内,只是……令朕不放心的只有一样,明轻烈不是那种心大的孩子,他如此做是为了什麽?何必还多此一举呢?”明傲世此时已是完全自言自语了,而安容也适时地不去打扰皇帝的思路,终了,明傲世似是放弃一般地说道:“算了这孩子从小看似让人一看便懂,但偶尔的想法总是会出人意料的,那就看著吧,看看他会做出什麽来。”
安容静静地听著,他虽然也对这位自小便看顾较多的大皇子担心,但也相信以大皇子的为人不会做出什麽危害之事,难道这是……忽然开窍了吗?
不提明轻烈那本来就不指望能够瞒住京中的动作会让他的父皇如何想不透,但对一直跟在他身边的林涵来说,纵使明轻烈一开始就没打算瞒著他,以他的聪明自然可以从明轻烈这多此一举的动作中推测出其中的些许端倪,虽说之前他也曾经应下不会对明轻烈的这一举动过问,但他推测出来的原由却使他终归坐立难安了,在这一日当他暗中注意到那几个应该是明轻烈暗中收拢那几个势力的人物刚刚离开这座庄园时便再也按耐不住地找上了了明轻烈,他心里清楚应该和明轻烈这位大皇子保持一定程度上的距离,只是碍於自小的交情,他自然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著明轻烈这不理智之举而不加劝阻,无论是为了明轻烈自身,还是与他已经息息相关的林府,他都不能坐视不理,於是这日林涵几乎是面色不善地来找明轻烈时,明轻烈自然不会让他们这次的谈话被任何人发觉,庄园书房中的窗户都被他一一打开,而他专门挑了一处书房中从外看去的死角来和林涵进行谈话,而此处也可将书房外的动静看个一清二楚。
林涵沈著脸看著明轻烈适才的动作不发一言,直到跟著明轻烈来到那个书房的死角处,他才再也忍不心下的愤怒低声质问道:“您清楚您近来是在做什麽吗?我怎麽也不会想到竟然还会有人做出如此、如此可以称得上是天方夜谭之举,自己在这里辛辛苦苦周旋竟然是为了别人作嫁!”林涵说到最後几乎已是咬牙切齿了。
“你猜到了?”从明轻烈的神情上看他似乎早就料到林涵会如此一般,此刻听到林涵的质问倒是没有丝毫惊讶。
“我宁愿自己所猜出的一切都是错的!”林涵的怒气中甚至还有丝丝的焦虑,“为明轻耀操的什麽心!竟然还连到了这里都忘不了他,甚至还未他暗中收拢势力!你们当真兄弟之情已经好到了这种地步吗!说不得好听一点,您这是在自掘坟墓!”
“我不会为此解释什麽,你若是不同意我也会如此,不容更改。”明轻烈在听後只给了林涵这麽一句话,更加激起了林涵的怒火。
“好!好!您倒是这一句说的痛快,那我也把话说明白了,您如今不光是为了自己,还有父亲,还有林府都系在您的身上,望您以後做事能够好好考虑一番再三思而後行!”林涵说了这句後也不想再听明轻烈的回复径自离去。
明轻烈也没有任何的阻拦,他早就料到此举若被林涵所知那麽定然不会被接受,可是他仍然感到一切来的快了点,只是他心中的恐慌却是不能对林涵说的,此举说出去别人都会以为他真的傻了,可没人能够明白他那压制不住,甚至越发恐慌的忧心,他不傻,他这一次来到淮南淮北一路所见所闻,除了初始路上有所危险外,基本上这一路完全就等於是他家父皇为他铺好了路就等著他一路来捡便宜的,可是如此好的机会为何会单独只给了他一人?若说他刚开始还在怀疑他家父皇是以他做饵的话,那麽经历了这些时日後他可不会再这样认为,尤其是他後来在此处听闻明轻耀已经调至兵部後心中的不安更甚,两人此次一同立了功劳,可是给予奖励的方式却完全不一样,明轻耀那处看似荣耀,但是能够得到好处除了那美名其曰的历练外,还有什麽?而他此处虽然看上去艰难,但实际上所得到的利益足以令人眼红,为何在初始父皇待他们看上去还能一视同仁,可是到了如今却区别对待呢?而相较於以前父皇恐怕对明轻耀的期待更多,如此他们二人应当换一换当前的位置才是正常,这所有一切看起来的反常已使明轻烈不得不再细细琢磨,从而得出了一个令他心惊胆战的想法──父皇在防备明轻耀,虽然如今只是防备还没有设麽其他的举动,但能令父皇产生防备之意明轻耀已是在危险之中了,难道明轻耀做了什麽引起父皇的防备?据他观察,林涵好似是不知情的,而他在此处也无法判断京中那里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所以他思来想去才不得不为明轻耀在这里做些什麽,即使他的所作所为在父皇看来恐怕是微不足道,在林涵看来是犹如犯傻的行为,但他也仍是做了,他不後悔,只希望父皇如今只是防备之心,如果明轻耀真的做了什麽触犯父皇底线的,以父皇的性格什麽最坏的结果都应该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