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轻烈经过了昨夜一场令他心惊胆战的乌龙之事後自从上朝开始便浑浑噩噩的,接下来就连这一天是怎麽过去大半的都没有什麽印象,只有两个念头不断在脑中交缠,昨夜那人究竟是无意的还是故意的呢……,就这样他甚至怕那人再找他吓得提前回府了,甚至连那人的面都不敢见,可是他也万万没有想到如果不是他家父皇半路把明轻耀叫了过去,他就是再怎麽躲也没用。
明轻耀突然听到他的父皇传他过去共用晚膳时便心下觉得不妙,只是那一刻他已经没有任何理由来推脱了,怀著忐忑不安之情被领到了宫中一处梅园所在,即便这个时节满园中的梅花梅园盛放,但是此处却颇令人有一种心静闲逸之感,尤其是明轻耀在看到几株梅树的环绕下一张石桌上早已摆好了几道菜肴,而他的父皇正坐在一处石凳上等待时心中的不安不由消退了不少,来到近前请安後边被引至一旁坐下,而在他坐下後,原本周围侍立的宫人也悄然退了下去。
“父皇?”明轻耀那刚刚本来才消去的不安又浮现了出来,不由开口问道。
“是你我父子间闲聊而已,不必那麽多人在跟前呆著。”明傲世仿佛没有看出明轻耀的不安,拿起酒壶先往自己处斟满了一杯,随後很是自然地又给明轻耀斟好一杯,淡淡的酒香飘散,明傲世仿佛对此酒极为锺情,先是浅饮了一小口後对著一旁不敢擅动的明轻耀说道:“尝尝看,这是宫中自酿的梅酒往年总还剩下几坛,这次因来到这里才想起来用上。”
明轻耀压下了心中愈加翻涌的不安,强作镇定地顺著明傲世的意思浅饮了一口杯中的梅酒,慢慢品下的确有种清淡的梅香环绕在舌尖,而这梅香似乎也使明轻耀不由稳了稳心神,再抬眼对上明傲世的目光至少也不会再躲避了,“的确是好酒,多谢父皇了,否则儿臣也不知宫中藏有如此美酒呢。”
“既然喜欢那不妨回去再带走一坛,今次叫你来不过也就是想和你说说话而已。”也就如明傲世所说一般似乎这次是专门找明轻耀享用这一顿晚膳一样,至少在这顿食不语的晚膳中明轻耀之前原本提起的心思几乎已快完全放下,晚膳过後父子也只是闲聊而已。
就在那一壶酒已是饮完,明轻耀本以为这次的晚膳亦算是结束时也正如他心中一直隐隐预感的一般,那逃避不了的局面终於还是来了。
“那坛梅酒自然会送至你府上,就是不知比起你昨夜那院中梅酒又当如何?”明傲世笑著问道。
明轻耀一怔,他此时看著面带笑意的明傲世只觉心中一阵发紧,甚至就连回答也是一个字说不出来,而他的父皇仍旧在问他。
“怎麽?无从比较吗?还是说那昨夜之酒更加香醇醉人一些呢?”明傲世此时再问那笑容中已是带了丝丝冷意,也同时让明轻耀只感觉寒意罩身。
明轻耀顶著这股寒意一字一句地回道:“儿臣……不明白父皇所问何意?”
“不明白?”明傲世脸上的笑意已经逐渐淡去,所看明轻耀的目光也越发犀利,看到明轻耀那开始发白的脸色,明傲世不禁又问了一句道:“当真不明白?”
“儿臣,确是不明白。”明轻耀此时自是猜到昨夜发生的一切都没有瞒过他的父皇,只是有些事他无论如何不可能当面承认,同时也为身边有他父皇的眼线而感到震惊,但是有些话哪怕彼此已是心知肚明,但也绝不能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一旦说出他将再无翻身之余地。
“还需朕明示於你吗?”明傲世似乎被明轻耀的“不知悔改”刺激到了,“你还想要朕说到何种地步!”
“父皇息怒。”明轻耀此时一掀衣袍已是跪了下去,但他的神色中却是没有任何的惧怕。
“息怒?朕今日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你以为单凭你区区几句话便可以当做无事了吗!”明傲世此时已站起身来,来到明轻耀跟前,“你可知朕在知道此事後是什麽滋味吗?如今朕倒是有些羡慕明轻烈的那股糊涂劲了,若是朕也能够如此,那麽今日倒可以省的操心!”
明轻耀此刻任凭明傲世如此说却是一言不发地跪在那里,如此一来看的明傲世是更加的恼火。
明傲世俯下身来与明轻耀的面容相对几乎近在咫尺,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此大逆不道,违背伦理之事,你可知──你会有什麽结果?赐死幽禁都不为过。”
似乎明轻耀此时被这句话所动摇,他同样直视著明傲世说道:“可是父皇既然如今没有下令直接赐死或幽禁儿臣,那麽也就证明儿臣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不是吗?”
明傲世没有立即回答,他慢慢直起了身子,只是神情间变的冷厉起来,而明轻耀犹如不自知般继续说道:“父皇膝下亲生儿子只有四个,四个儿子除去出身资质外,仅供父皇选择的余地也很小,而儿臣则相信除了儿臣与大皇兄外,父皇您,别无选择。”
“呵。”明傲世冷笑一声道:“你倒是颇有自信,所以你就仗著这份自信才敢做出如此之事来,也相信朕会对你束手无策?不要忘了,除了你之外朕还有明轻烈可选!”
明轻耀没有回答却也在某种程度上表示为默认,明傲世如此反倒是被气得笑了,“哈!所以你就笃定朕会拿你毫无办法?奈何你不得?可是你不要忘了,朕不见得就会选上你,朕可以为了明轻烈而舍弃了你!”
“父皇,您不会。”明轻耀轻声却颇有自信地回道,而他的这种态度却也更加刺激了明傲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