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经说到这里,明轻烈此时倒真的是无话可说了,而且继续呆在一起也很尴尬,当下也顾不得地点在那里就匆匆便下了马车。
明轻耀一人独留在车中,他甚至都不去关心明轻烈的去向,他此刻根本没有心思再去想其他的,满脑子都是一个想法,他将来会不会与明轻烈分道扬镳,而这个念头就犹如毒药般一点点地腐蚀著他内心中最阴暗的角落,他一直是个目标明确的人,而他之前对於明轻烈的那点小心思,他虽不至於当成一时的迷惑,但也认为绝不会因此而影响了自己的心神,可是一切并非如他所预料的那般,明轻烈对於他的影响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这使他心惊之余更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羞恼,他对於明轻烈的好感不应该影响到他对於未来计划的确立,他也绝不应该以明轻烈的喜怒来改变自己的行事方式,若说以前他放任自己对明轻烈的感情,那是因为他认为能够控制的了这份感情,也绝不会被它所束缚,他对明轻烈的好感也许会促使他给予明轻烈更多的帮助,如果这份好感随著时日长久而逐渐消散,那麽他也会对明轻烈仍旧存有那份兄弟之情,一切不会有什麽变化,他对於明轻烈的那份好感应该是收放自如的,而不应该是如今这样丝毫不受他控制的……
等明轻耀的纷乱思绪理出了个头绪时他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府中,言明自己要独自休息,打发了妻子派来询问的人,这一夜明轻耀直到天快亮时才终是沈沈睡去。
而在这个明轻耀辗转难眠的夜晚中林涵没有想到炎樆就就这样大摇大摆地破门而入,此时林涵刚刚熄灭了烛火准备就寝时,一个人就这样突兀地从门口出现,在黑暗中林涵最初看不清那人,直到那人叫出了他的名字後,莫明地林涵便猜到了那人是谁,“炎樆?”
“是。”简单的回答,炎樆悠闲地踏入了林涵的卧房,因背光而入林涵一时看不清炎樆的全貌,直到炎樆走进了卧房林涵才借著夜色将炎樆的面容看出个大概,而此时却也不是他观察炎樆容貌的时候,他更应该知道的是炎樆为何会在此时此地找上他,然而还不等他开口,炎樆便主动说出了今夜来此的目的。
“你可愿意接手我如今的全部势力?”炎樆这句称得上是石破天惊的话语的确将林涵吓到了,他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什麽?!”
似乎对於林涵炎樆有耐心了不少,再次重复道:“我的意思是选你为我的继承人,接手我这些年来的一切势力。”
对於这天上掉下的馅饼林涵非但没有觉得有任何的狂喜,相反还咬牙切齿,似乎和炎樆有深仇大恨一般地问道:“你是想让我死的更快一些吗?”
这根本不是什麽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这根本就是一个催命符!这人得和他有多大的仇恨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啊!不对!这人本来就和他家有仇!林涵都在怀疑若不是时辰不对,他肯定以为这人是来消遣自己的,而炎樆似乎也是看出了林涵此刻的情绪,当下便轻轻笑了起来,“怎麽能这样说呢?若是真想你死的快一些恐怕我想得的法子比这种要方便的多了,哪会这麽麻烦。”看到林涵仍旧是瞪著他,丝毫没有待客之道的样子,炎樆倒是自己毫不见生地找了个地方坐下,就像是与林涵多麽熟络一样,“坐下来聊聊?你也不想到了这时再大张旗鼓地又找人来发现我在这里吧,你就满身是嘴也说不清的。”
林涵看到如此悠闲的炎樆心中不是不气闷的,只是在如今的情形下他除了遵照炎樆的话外也没有什麽别的选择了,当下也坐到了炎樆对面,正好这时没有烛光的映射,借著夜色他也可以避免了直视炎樆的神情让自己不自在,林涵自忖他没有炎樆那麽深厚的功力能够在神情间做到滴水不漏,这样最好,林涵此时倒是在炎樆的言语间轻松了许多,此时也直言问道:“你说的是真的?那麽──我更不明白了,我可不愿想到你是因为家父的原因才做出此种决定。”
“的确也是因为林旭。”炎樆倒是毫不避讳地就说出了原因,自然他的话语也使得林涵的脸色更黑了,幸好此时有夜色的遮挡看不出来,炎樆却也不会顾忌林涵此时的感受,反倒是用一种循循善诱的口吻说道:“这样做对你而言也是有利的,对你我而言更是能各偿所愿,相信你在这时也想透了大半。”
林涵真想回炎樆一句“痴心妄想,这烫手山芋你愿意给谁就给谁吧”,可他已过了毛头小子的年纪,他自己也明白了炎樆所说的有利大半原因为何。
而炎樆也更是点出了此点,“你作为林府未来的当家人,恐怕也是想过将来……,尤其是在明傲世去後,新帝登基时林府的处境该是如何的吧,林府如今虽然低调,但这些年来尤其是在明傲世的默许下所得到的东西可是却让人眼红的,一朝天子一朝臣,哪怕新帝登基後不会对林府如何,但与此时相比下来这待遇之差还是很明显的,你,还有林府底下的这些人能受得了吗?毕竟比起从来没有得到过到得到之後再别人夺走给予他人,这种落差可不是能够轻易接受的,最起码我就有很深的体会,你哪怕如今再想後路开始布置,但你就是再如何努力也比不上明昊的帝王,天子一言又岂是你能阻挡的?而如果你与我联系在一起,那麽你的分量在天子眼中又会添上几分,这条後路比起你在明昊这里的布置无疑也要可靠许多,不是吗?”
随著炎樆这番话的结束,原本最初神色间还不经意的林涵在越是听到最後内心也越发震惊,炎樆的话他也的确在一开始有所动心,但到了最後那片刻的动心也被随即想到的现实冷水而悉数浇灭,他立时冷笑一生对炎樆说道:“你可真是拿我当孩子哄呢,这种异想天开的事情以为我会信吗?你单单只是说到我,这事对你来说恐怕更是一个不会赔本的买卖吧,你明明清楚家父与皇上是个什麽关系,却还这样打算,这根本也正是往家父心头上插了一刀,弄不好还会使我们父子反目成仇,这种报仇的法子对你来说还真是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