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想想那人是如何对待自己的,也许就能把这个天方夜谭的想法全部打消,想想那人一开始对自己的下马烕,再想想他一开始对自己摆了多少冷脸子。还差点要了自己的小命,还得自己天涯海角逃回来之后又把自己从头到脚用彻彻底底。连渣浑都不剩,跟这种人在一起随时都有小命玩完的危险,自己脑裳除非是被水淹了,被车压了,被豆腐撞了,才会这样虐身虐心到底。
可是,可是,那人也不是一无是处,他一开始对自己的态度如此恶劣,毕竟那时两人是情敌关系,依著他的身份地位没有把自己人道毁灭了,暗中使点见不得人的绊子和手段就已经算是对得起自己了,至于后来的千里大逃亡,那,那首先也是自己对不起人在先,那也怨不得人,后来再来到这宫里,两人也是明码标价把什么都谈好了,那人也没亏待了自己而且那次受伤时……,门里门外的两个人……,林旭想到这里心下不禁悻动起来,也从而想到了那人别扭无比的神情,还有那夜倾听自己建议时的专往与自信……
林旭低低地“噢”了一声,双手捂住脸,一下子仰躺到了龙榻上面,林旭,你完了,你算是彻底完蛋了,这辈子算是没有指望了,可是自己那时对星寒……,林旭,难道你也是个花心大萝卜?而且花心的还是那种危险的对象,本来专情还是自己唯一可取的地方呢,现在可好,连这点优势也没有了……
不过,林旭这人让人值得羡慕的一点便是,在遇到无法想通的问题时不会去自己折磨自己,先放到一边,也许等到哪日就会突然明白了呢,所以在解决一个关键性问题後,林旭难得睡了一个踏实觉,值得撒花庆贺一把。而这一觉的睡眠质量确实是很好的,将林旭这几日消耗的脑细胞补回来不少,就连有人接近都未能察觉到。
明傲世好不容易打发了那纠缠不清的妃子,本是想像以往一样回到御书房那里就寝,只是在半路却又改了主意,本来可以自己装作毫不在意,但是这几日因听安容说林旭似乎有些休息不好,说是要请御医来看,却又被那人给拒绝了,而且听在寝宫伺候的宫人说,林旭这几日一直难以入眠,难道是最近内府那里出了什麽问题吗?
明傲世今夜终归是放心不下,可是在他轻轻进入寝宫的时候,即便是寝宫里光线不好,明傲世也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林旭睡得很香,很香甜,明傲世只觉得胸口有些憋闷,就是说嘛,林旭这种没心没肺的人哪会有睡不著觉的时候?纯粹是自己瞎操心了。
可是想归这样想,人还是不自觉地来到了龙榻前,看著大大方方占著龙榻最中央的人,“鸠占鹊巢”这个词,明傲世从来没有如此深刻地体会到,可是……,明傲世似乎在无意间苦笑了一下,弯下身去,动作熟练地将那人踢了大半的被子重新盖好,又掖好被角,看来真是睡得很熟,一点都没有反应,明傲世随即坐到了榻边,在将那人看的更加清楚以後,眉头不禁皱了皱,即使林旭今夜睡得再香,也不可能让他那几日积攒下来的黑眼圈完全消去。
看来……真的是休息不好呢,明傲世如是想到,同时胸口的那阵郁闷也消去了不少。
手指抚上那人的温热的脸颊,明傲世一瞬间感到心安了不少,这才几日没见,自己就已经感觉到牵挂了吗?这种会让他认为类似於软弱的感情,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吧。
林旭,我已经想通了,自然也不会再放任你如此下去了,不管你接不接受,你就认命地和我耗上一辈子吧!
明傲世想到这里收回了手指,从龙榻上起身,看著还在熟睡的林旭莫名一笑,如果林旭此刻睁开眼睛的话,一定会吓得从龙榻上掉下来。
林旭,反正你我之间已经有了那所谓的“名份”,剩下的问题就一切好解决了,反正把你拴在身边,我就不信一辈子的时间还磨不了你块顽石!
其实我们这里可以多一句嘴,提醒一下此刻自信满满,豪情万丈的皇帝一声,您老也太高看林旭这厮了,怎麽著在您老人家的法力之下连块顽石也算不上,撑死了也是个任您揉扁搓圆的泥偶不是?
先不说明傲世这位皇帝那里既然已经确认了目标,那麽接下来就要计划安排步骤一、二、三、四、五,而林旭现在用比较文艺的词儿来说,那就是还处在一股子朦胧感之中,对於前途的考虑还有些茫然无措,但这并不防碍日子接著过下去,在寝宫那里还不觉得,林旭现在只要一踏进内府,即便迟钝如他,也会感到各种异样的视线飘散在自己的周围,而等他想要捕捉时,却又无迹可寻。
得,自己还没有被那位皇帝扫地出门呢,就有人等著看笑话了,还好内府是皇帝监管地比较严厉的地方,也没有什麽轻慢林旭的行为出现,让林旭觉得周围的气氛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与在明傲世的刻意压制之下,後宫中诡异的平静不同,外面的朝堂上可是热闹之极,众多大臣们看著皇帝这些日子频繁地住在後宫嫔妃那里,纷纷感叹老天开眼,皇帝总算是走上正途了。
紧接著便是洋洋洒洒的万言赞美之词的折子纷纷呈上,让皇帝看的烦不胜烦,要不是折子需得归档,他早就将这些折子全部都交给御膳房那里作为燃料处理了。
明傲世知道这还不算完,他还在静等著接下来的好戏,果不其然,在这之後没有多久,一份折子到了明傲世手中,写这份折子的也不是什麽重要大臣,只是这种人上可参皇帝,下可参百官,平时瞧得不起眼,但是架不住人多力量大,个个都是敢玩命的主儿,皇帝百官有时也要避其锋芒,没错,这种官就叫御史,是那种你皇帝有时能当刀使,但有时也会划到自己的官,可是皇帝你还得偏生受著发作不得,因为弄不好一个昏君的大帽子便会扣到自己头上,这对於任何一个有志成为明君的皇帝来说都是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