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傲世一整日有些心不在焉,在御书房批个折子险些批错好几本,安容在一旁看了,轻声劝道:“陛下,您歇息一下吧,这些折子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要不奴才给您准备点莲子羹来?”
“不必了,”明傲世轻轻揺头,像是无意中发问一样,“安容,文妃那个孩子已经几个月了?”
安容没有想到皇帝会问起此事。也不及细想,马上回道:“回禀陛下,文妃娘娘已经快有六个月的身孕了。”
“嗯。”明傲世听后也没有多说什么,不知想起了什么出起神来。
就在安容还在琢磨皇帝为何会突然关心起文妃那里时,却又突然听皇帝问道:“安容,朕一直没有问,你家中可还有亲人?”
“奴才进宫那年父母双亡,可是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安容虽然心下还在想为何今日皇帝会问起这些事情,但是马上毫不犹豫地回道。
“那你……是为了你弟弟进宫的?“
一句话勾起了安容心底的伤心事,涩然回道:“是的,陛下,那年父母双亡,弟弟又年幼。家中又无亲人可以依靠。奴才那时还是鸽孩子,还无法出外做工挣钱,后来还是邻里的一位好心叔伯见到我们兄弟实在是熬不下去了,问过了奴才这才走通宫里的门路将奴才送进宫来,因为奴才终身不会出宫,得到的钱财也要比卖身在其他富贵人家中多,那些钱财足够用到弟弟长大成人了。”
“后来呢?你还和你弟弟有联系吗?“明傲世追问道。
安容听到这里,回答的声音里带上了哽咽,“后来会那位叔伯曾托人往宫里稍过信,在奴才进宫后奴才的弟弟被托付给一对无子的老夫妇收养,有奴才进宫得来的会那些钱财。弟弟在生活上也不曾受了委屈,就在奴才进宫的笫二年,弟弟和伙伴们在河边洇水。后来,后来就再也没有能回上岸来,但也没有找到人。所以奴才总认为弟弟还活著,就连衣冠冢也不曾立。”
明傲世没有想到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安容也会有如此多的故事,他不会对安容说什么安慰之言,只是问道:“你后来没有让内府査过吗?”
安容听后只是淡淡回道:“査是査过了,只不过那么多年了,早容查不出什么来了。”
明傲世听到这里便不再问下去。半响才说道:“安容,朕是不是太无情了?你在朕身边跟了这么多年,朕如今才问起这些。”
安容听后连忙回道:“皇上这是说的哪里话。”但是心思却是转个不停,“这是林大人和您说了些什么吗?”
明傲世没有回答,但却无异於默认了安容的说法,只是说道:“他说……让朕去体会怎样去做一个父亲……”
“林大人是这么说的?“安容听后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会。
只是明傲世却为自己刚刚语气中的那一丝优柔寡断而感到不耐,“他的那些胡言乱语联怎么会当真?啧!”
安容听后却在心里暗到,若是不当真,那您刚刚又怎么那幅状态?但是嘴上却说道:“林大人有时胡闹惯了,陛下您原本也不必放在心上,不过……,”安容说到这里又瞅了瞅皇帝现在不像是要发火的样子,复又说道:“倒是林大人这段时日呆在宫内,皇上您比以往也宽心了许多……”
本来安容是想说“开心”两字,但终究觉得不妥,於是话到嘴边又连忙改了口。
“嗯?你说什么?宽心?”明傲世听到此言心下果然开始在意起来,“宽什么心?朕是不愿意和那人多做计较!”似乎是怕这一话太过苍白,不足掩饰。又紧接著说道:“那人还自作聪明地让朕体会什么父子之情?哼!皇帝的儿子生下来就是为了继承江山用的,又哪来那么多的事儿!什么父子之情,兄弟之情!朕当年不也是这样一步步一个人过来的?先皇不过把联视力一个最好的继承者罢了,若是朕的表现稍有差池,先皇肯定又会将眼光放在朕的那些兄弟们身上,还有朕的那些兄弟,要么躲的朕远远的,要么明里暗里等著看朕的笑话。好把联从那个储君的位置上拉下来!那种人!他懂得什么!“明傲世说罢重重地捶了一下御案,让上面的东西都跟著为之一振,然后突然起身大步离开御书房。
安容在后面赶紧跟上,才来到嘴边的话在看到皇帝这种状态后又吞了下去。若是皇上您不在意的话。又如何是这种表现呢?当然,安容这时是没有旭子说出来的。
林旭自从在冷面皇帝那里得知宝贝儿子在今日可以进宫后,头天晚上翻来覆去都没有睡好觉,同样也打扰著正与他同床共枕的某皇帝无法入睡,最后某位皇帝终於在忍无可忍之下祭出了法宝,威胁林某人要是再不入睡的话,不妨做些其他有意义的活动时……,林某人终於在几秒锺之内便进入梦乡。
但是当天蒙蒙亮,某皇帝按正常的生物锺睁开眼睛之时,感受到了旁边那像狼一样放出绿光的眼睛,当然始作诵者却毫无自觉,自我感觉良好。某皇帝强忍著把某人一脚踹下床去的冲动,用了比往时间快了不止一倍的洗漱快速离开寝宫。
林旭当然知道林涵进宫的时间怎么也得拖到中午的时候了,但是在用过午膳之后,宝贝儿子还是不见踪影,林旭真的是有些坐不住了,要见儿子当然不能在皇帝的寝宫里面见,幸好皇帝也专门给林旭找了一个见儿子的清净地方,就是在皇帝和他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小院中,那里既清净也没有人打扰,林旭早早就在院子里面等著了,顺便还让宫中的御瞎房做出不少精致的小点心。可是等了半天还不见儿子的到来,林旭就差在院子里面转圈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