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跪是不跪的问题,在林旭的脑子里仅仅想了几秒钟,便动作麻利地下跪请安,这还是林旭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行如此大的礼,这里可不是民主社会,自己还是入乡随俗一些比较好,就是再讲人权也讲不到自己身上来。
随着院门又被轻轻关上,现在这个院子中只剩下三个人,林旭仍跪在地下不敢抬头,只能悄悄地看着那制作精细的靴子,还有空去琢磨一下这得值多少银子,至于那双颜色不显眼的灰色靴子,想必就是那位安总管的了吧。
林旭在这边胡思乱想着,直到跪的腿有些发麻,身子弯的有些难受,也没见像电视演的那样臣子一下跪,皇上就会很痛快地说个“平身”。
“专制!暴君!一看就知道是个不会体恤臣子的主儿!”林旭这时只能一边很有阿q精神地在肚里暗骂,一边老老实实地跪着。
林旭在一旁骂的起劲儿,那位在一旁看花看得起劲儿,似乎这些花草仿佛稀世珍宝一般,愣是没去注意到旁边还有个大活人在跪着。
仿佛是研究够了花草,在林旭已经数数数到四百六十一时,这才听到头顶上那位极轻极轻地说道:“平身。”
林旭发誓若不是自己靠的近,那是绝对听不着的,若是听不着,那还得多跪一会儿,忍住了身上的酸麻,很规矩地起身,但仍旧低着头不敢直视自己的顶头上司,看的出那位心情不怎么好,自己还是老实点为妙,不过这声音倒还是很好听。
“今日听说林爱卿会进宫来,朕也是好久没有看到林爱卿了,正巧也没什么事,就过来看看……”
听着这位好似唠家常般说话,林旭不敢有丝毫大意,他也不傻,今日这趟进宫,明摆着皇上就是冲着自己来的,什么安总管,什么核对账目,还有刚刚那番话,全部都是个幌子,就是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
“你先退下去吧。”
林旭知道皇上这句话不是对着自己说的,果然……
“朕要与林爱卿单独说会话儿。”
随着院门声再度响起,这个小院中只剩下了皇帝与林旭两人。
“林爱卿何时变得如此生分了?只剩你我两人,也不必总是低着头了。”
什么话都是由你说了,刚才让我跪了半天,来个下马威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林旭腹诽着,但仍是慢慢地把头抬了起来,总低个脑袋对于颈椎也不好啊。
林旭偷偷摸摸地观察着天颜,不错,看来皇室的遗传基因真是没话说啊,这位皇帝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皇宫那么多漂亮的妃子能生出个英俊小伙才不稀罕,生出个丑八怪那才叫天下奇闻呢,皇室中估计还是以俊男美女居多啊,加上久居上位的气势,这位皇帝要搁现代那也是万人追捧的主。
“林爱卿,朕的脸上有些什么吗?”明傲世出声问道。
“啊?没有!请恕臣失礼。”林旭这才发觉,观察的太细已经让人发现了。
“嗯,”明傲世很意外地没有追究林旭的无礼,随手折下一支开的正艳的花朵,目光却没有看着林旭,说道:“林爱卿是个聪明人,朕也就直言了,听闻——,”这一句话将林旭的心都给吊了起来,“听闻昨夜林爱卿在锦荣楼承情款待宰相大人,朕听了,倒是真的很感兴趣呢。”
你感兴趣个什么劲儿!碍着你事儿了?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林旭此时只得赶紧解释道:“陛下,臣昨夜邀请宰相大人,乃是为了答谢宰相大人近日对于犬子的教导,并无其他意思。”
这话怎么说的像是欲盖弥彰似的,这位皇帝老子管的也太宽了点吧,我们还是属于纯纯的爱的范畴,别说的像是捉奸成双似的。
捉奸?
一想到这儿,林旭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这位皇帝老子……,不会吧?!
以皇帝在京城的耳目,既然都能打听清楚了自己昨晚邀请柳星寒的事情,那么也可能连两人说什么都知道了,那把他专门叫过来干什么?
再一联想起平时自己看的那些野史,皇帝宰相这种配对也不算稀奇。
不会吧!难道皇帝真是自己的情敌!
仅这一会儿功夫,林旭的脑子里就想到十万八千里去了,当然,这仅仅是他的假想,可就是如此,也让他一瞬间如临大敌。
“两位爱卿能够和好如初,朕心甚慰,还望两位以后能够同心协力共为朝堂效力。”明傲世说完这一句冠冕堂皇的话之后,便丢下还在发呆的林旭离开了院子,直到林旭被人送出了皇宫,也没弄清楚今天自己这趟到底是干什么来的,就晕晕乎乎地被送回了林府。
柳星寒每日下朝回府之后,总是要去给父亲请安,看着父亲悠然在草木之间,柳星寒心底徒生一种羡慕之情,何时自己也能像父亲一样放下一切逍遥自在呢。
和往日间例行公事的对话不同,柳父今日一反常态般地沉默不语,只是在柳星寒准备突然退下的时候,突然说道:“宫里传来了消息,今日皇上见过林旭了。”
一句话,将柳星寒定在原地,他知道父亲虽然不管外间之事,但宫里总还是会有他的一些消息渠道的,可令柳星寒在意的不是这件事,而是今日皇帝为何会与林旭见面。
虽然柳星寒在暗中不知转了多少心思,但是在表面上仿佛没有听到这句话一般,依旧有礼地退去。待他回到自己的书房中时,摒退了所有下人,呆呆地坐了下来,忽然看到桌案正中央上还在摆着教导林涵要用的诗集,心下更是一阵烦躁,将诗集放至一边,一个人完全放松地靠在椅子上仿佛是闭目养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