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周时予的,是两车相撞的声音,紧接着,通话被切断。
几乎不用推断,周时予都知道原臣出手了。他将睡袍脱下来,从衣柜里换上出门的中式休闲服,将散落的头盘了起来。
等他准备好,微信对话框里,果然如许星野所言,来了一个定位。
只有一个。
许星野只了沈聿的,没有他自己的。
明明只是顺手的事情,但许星野没做。
“啧,”周时予瞥了一眼对话框里的定位,无奈地摇了摇头,“是担心我会在两个定位中选择先去你那边,所以才不的吗?哎哟,爱情这东西,果然害人不浅,o你啊,真是没救了。”
在出门前,周时予就已经联系到了定位附近的人。但那边属于周淮的辖区,他的人没法深入,而且定位只能定位到大概,没法定位到准确的房间位置。想要高效找到沈聿,还得联系周淮。
以沈聿跟晏家和周家的关系,周时予赌周淮不会推拒帮这个忙。
但问题是,周淮现下不一定会接他的电话。
他和周淮虽然都是周家的后辈,但周淮是正统,他只是个旁系,连周家家宴都没资格参加的那种。
他不喜欢周淮,周淮也同样看不上他。
但因为两人分属于京城四个片区堂口的负责人,表面的客套功夫还是会装一装的。所以一开始,他俩平日里关系虽说普通,但也不算很差,不然之前脸部变异,生病却没法出门去医院的时候,周淮也不会亲自带着晏清河来上门来帮他治疗了。
可上次他按许星野的要求,将周淮调虎离山,然后在他眼皮子底下把他侄子晏清河连人带轮椅一起推走,打得到现在都下不了床的事儿被周淮查到后,他就成了周淮的头号仇敌。
要不是上头有人压着,两个堂口早就得干起来了。
从那次以后,他的电话就被周淮拉黑,打不进去。而且周淮对号码设了限制,不是他通讯录上的号码,根本打不进去。
“你要出门?”
周时予手指拨弄着手机,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就听到了问话。
他的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收回来,循声望去。双手搭在楼梯扶手上,站在二楼望着他。
可能是被关久了,也可能是因为脸上黑斑在治疗中退散转移了的缘故,乖驯了很多,每次喂他吃药的时候他也没拒绝。所以周时予没再将他关到地上室。
但,的异变是事实,他后背的黑斑还在扩大,力气和能力也在见长。这种趋势,不管是对还没异变的周时予来讲,还是对外面的普通人来说,都是威胁。
所以周时予给了他自由,但这自由是相对的。
此刻,脖子的项圈上,就拴着一道锁链。那锁链上通了电,在长度范围内移动不会有事儿,但如果企图毁坏,就会放电。
不在周时予眼皮子底下的话,周时予不会给他自由。
周时予只是看了一眼,默然的眸子就收了回来,继续往外走。
“你走得这么急,是要杀人还是打人?又有了新的单子吗?或许我可以帮忙!”
的话并没有得到回应,周时予这次不仅没跟他说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周时予只是招了招手,院子候着的保镖就靠了过来,车也马上被人从车库开出来,稳稳停在了院内。
“老子跟你说话,你装听不见?你真以为你这破链子能拴住老子?我干你大爷的,姓周的……啊!!”
话还没说完,周时予叹了口气,拇指在指间的戒指上拨弄了两下,颈上的项圈就瞬间收拢。
那项圈没通电,但不断压缩的间距还是让他脸憋得通红,身子挣扎着往前晃动了两下,直接从二楼的护栏上摔了下来。
“叮铃铃——”
锁链因为的大幅度动作的牵动而出清晰的脆响。
这高度对来说,并不算什么,摔下来,连疼都是轻微的。但他还没爬起来,脑袋就被走过来的周时予猛地踩住,于是他刚抬起来的脸又瞬间贴到了地上。
从锃亮的地砖上,能清晰地看到周时予脸上的表情很不耐烦,那双眉眼中全是狠戾。
周时予的皮鞋在后脑上碾了碾,压得的脸颊在地上挤出难看的弧度。
周时予身子略微弯下来,单手撑在他踩住的那只膝盖上,语气冷冽,“我好像跟你说过,不要挑衅我,对你没好处。本以为你乖了点,看来只是假象啊。你想我跟对o那样,喂你吃那东西吗?”
“别拿我跟那个神经病比。我不骂你就是了,松开。”
“不要惹我火。”周时予的脚没松开,但语气中的狠稍微缓和了些,带上了些许少见的迷茫,“如果原臣得手,o的价值不在,那我们这批最后的异类,都会消失。所以,别再自相残杀了。”
这话说完,还没等反应过来,周时予已经随着大部队一起离开了别墅。
周时予往定位的地方赶。他坐在后座,将窗户降下来。
三月中旬的北京还冷着,尤其是晚上的时候温差很大。冷风将他盘起来的碎吹开了些,露出里头用来盘的东西来。
重金属的两端卷柄,中间的部分则是跟他衣裳同色系的皮质材料。
不粗不细,看起来不像簪子,倒像是能折叠展开的武器。
周时予滑动着手机屏幕,最后在市医院还没换下来的外科主治医生手册上,找到了晏清河的号码,拨通过去。
他联系不上周淮,但有人能联系得上。
只希望晏清河这小子手还没废,还有能接电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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