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小白鼠还在试。哦,刚才那声儿,就是他试药后骂娘的声音。但他嘴里被塞了东西,你可能听不出来。啧啧,相信我,他骂得可脏了。”
许星野没有接话,也大概猜出了周时予口中的小白鼠是谁。
他又朝着地下室望了一眼,开了个新话题,“这是近期最后一管试剂了,我已经跟他达成协议,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进入地下场。”
许星野没说那个“他”是谁,但周时予心下了然,道了声,“难怪。”
“什么难怪?”
“我这边得到消息,那人又找到跟你血液指标体征一样的下一个幸运儿。估计有了备选,对你就松懈了。”
“是谁?”
“没查到。但应该也在市里,沈教授这些日子因为这个,都忙得几个月不着家了。”周时予话说到这里,绕了回来,回到最开始,“话说你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时候停止?那抑制剂研究可耽误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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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星野抿了下唇,脸上浮现出一抹少见的羞赧,“有事。”
“什么事儿?”
“追人。”
“追谁?兔子?”周时予好奇地凑过来,“沈聿终于跟你好上了?”
“好上”这个词多少有点轻浮,许星野不喜欢。他轻轻蹙了下眉,解释,“还没答应,只说我表白的话兴许有机会。不过他爱排场,想要盛大点的表白仪式。所以我这段时间想筹备筹备。”
“嘶——”
周时予闻言吸了一口气,伸手勾了一束自己齐肩的长把在手里玩,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的意思是说,沈聿找了个男的,居然还要在京城大摇大摆公开?你不觉得奇怪吗?”
许星野摇了摇头,“我只觉得可爱。”
许星野想到沈聿跟他说“表白不能随便,要真诚,要隆重”时那认真的眼神,他就恨不得快点到那一天。
那时候,他便不再囿于“弟弟”这个身份,能正大光明地站在沈聿身边;能在那些莺莺燕燕朝沈聿贴上来的时候,理直气壮地赶跑她们;还能亲他抱他占有他,能跟他共度一生。
一想到沈聿会是他的,许星野就觉得胸膛那颗心跳得铿锵。
他是真的喜欢沈聿,喜欢到只要是沈聿,他的所有行为许星野都觉得美好。所以一点儿也不会奇怪。
周时予瞧着眼前的人,摇了摇头,“你果然跟说得一样,这几年被养得太乖了,都忘了狩猎者基本的警惕性。还记得集训营时你的样子吗?”
被周时予的话带回集训营的日子,许星野眼中的那抹光微微闪了一下,被长而卷翘的睫毛盖下压住,形成了一片斑驳的影。阴影让他那张精致的美人脸显得阴鸷狠戾。
“那时候的你,警惕性很高,对任何主动示好都很排斥。一个伪装弱小打着交朋友名义靠近你的孩子,在与你相处长久的某一天,一个晚上,偷袭你的时候,被你先出手,拧断了脖子。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二十人相互残杀,能活下来的那七个里头,一定有你!”
周时予冗长的一段话后,许星野放下了手中的咖啡。与咖啡杯磕在桌上的脆响一同响起的,还有周时予的下一句话。
“可你现在,弱了很多。如果换成沈聿,你还会像对那孩子时一样,毫不犹豫吗?”
“他不会。”
话音刚落,许星野的回答就出口。
呵,真是天真!
周时予在心里哼了一声,正要说话,就看到许星野起身离开。在路过地下室台阶的时候,许星野停下了脚步,将刚才那句话补充完整。
“他不会有机会。没人能在招惹我以后全身而退。沈聿也一样。”
——
随着许星野的离开,宅子里又恢复寂静。但这寂静只持续了较短的一段时间,马上又传来男人含糊的辱骂声。
字句被嚼得囫囵,语调也呜咽着,听不真切内容,但周时予还是能脑补出这人骂他的内容。
他起身下了台阶,身上浅色的长袍随着走动飘逸着,莲花玉牌在袖子中轻轻晃荡。
地下室内,被绑住了手脚固定在手术床上,嘴被塞住。他脸上如同毒液形状的肉斑消去不少,半张脸清秀着,此刻脸色因为药剂的作用带着红晕,眉眼含潮。
见周时予下来,他激动得四肢开始挣扎。周时予会意,伸手将他嘴上的东西解了下来,马上,就朝他脸啐了一口。
但周时予像是要料到他有此动作,身子一转,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