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那拉氏死了,不知为何,她却涌出莫名的兔死狐悲的悲切感。
“苏培盛,着吏部,按皇后丧仪规矩办即可,不必再来禀报朕。”
皇后新丧,四爷下旨辍朝五日,并且在京诸王、文武百官、公主、外命妇,皆需齐集畅春园举哀,并且持服二十七日。
四爷本欲亲临含殓皇后,却遭到典礼部大臣恳词力阻,于是四爷听从礼部建议,改由皇六子弘曕代为朝夕祭奠的仪式。
听到四爷称病不去祭奠皇后,正在和年若薇祭奠皇后的荣宪公主,忍不住噗呲一下笑出声。
“他就装吧,他若真想来,天王老子都拦不住,明明就是装都不想继续装下去了。”
“年糕,其实我今日来寻你,是有些话必须悄悄提醒你一番,你弟弟年羹尧,愈发狂妄自大了。”
“发生何事了?”年若薇看到荣宪公主面色凝重,登时心如擂鼓。
“你弟弟此番班师回朝,路过草原之时,他让蒙古王公和公主的驸马给他下跪!”
“年羹尧真是疯了,甚至还让直隶总督李维均跪着迎接他,他倒好,骑着高头大马连正眼都不看人家。”
“这几日京城里到处传言,说大清朝的皇帝已经是年大将军的傀儡了,年大将军让皇帝做什么,皇帝就要乖乖照做。”
“你弟弟甚至在写给胤禛奏折落款只称职衔,不称奴才,胤禛的奴才提醒多次,他仍是屡教不改。”
“胤禛这几日已命年羹尧将十岁以上的年氏一族嫡支男丁,全送到京师侍奉你爹年遐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们年氏一族的男丁,将成为朝廷挟制我弟弟年羹尧的人质……”
年若薇绝望的叹气道,四爷显然对年家愈发看不顺眼了。
“你别怪胤禛,若换成我汗阿玛,你们年家早就被诛灭九族!”
“年羹尧这几年愈发猖狂,竟不断以军功名义,要求胤禛为他保荐的人员加官晋爵。他每次推荐的官员数量都极为庞大,吏部不得已为其专立一档,旁人都戏称是年选。”
“他还胆敢对着部下们嘲笑老十三的府邸寒酸简陋。”
“如今年羹尧与掌握吏部的隆科多,和掌握户部财政的怡亲王允祥之间关系愈发恶化。”
“前几日他从广宁门入四九城,王公大臣亦跪接于广宁门外,可你那好二弟,却胆敢策马而过,王公殷勤问候他,可他倒好,只傲慢的略点头而已。”
“他如此傲慢无礼,连我家书呆子这好脾气都反感至极,更别说其他的同僚对他有多反感了。”
“更有甚者,他在四弟面前都狂妄的很,在御前都敢箕坐,全无人臣之礼。”
“还有前几日,京城出现日月合璧,五星连珠的天象,你弟弟竟然把呈给胤禛的折子里的朝乾夕惕,写成了夕惕朝乾。着实自恃己功,显露不敬之意。”
“听说他每日锦衣玉食,白菜都只吃菜心那一两片叶子,猪肉更是只取肋条的软肉,一日都需挥金三万两,如此奢靡,简直人神共愤。”
“还有他发给总督将军那些平级同僚的公文,却擅称令谕,把同级别官员藐视为下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