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犯错倒是脾气比爷还大,还如此蛮横不准爷指责你几句。”
“我就是这般女子,你不喜欢就别宠我,我不要你管,反正万岁爷都不要我了”
年若薇伤心欲绝的伸手抹泪。
“呵,巧了,朕就是这般汉子,朕偏要宠你!朕管你生生世世!”
年若薇被四爷硬邦邦的情话噎得哭笑不得,又赌气喝道;“严肃些,我要造反呢,你快些废了我吧。”
“别闹,儿孙自有儿孙福,不准再费心做这些乱七八糟之事。”
胤禛忽而觉得自己在年氏面前竟没有了任何原则与底线,她的眼泪,此生注定是他最难渡的情关。
她方才一落泪,他的心都乱了,满腔的滔天怒火,只需她一滴泪就能瞬间浇熄,他压根就无法忍受她方才转身离开的决绝。
方才她转身那一瞬,他连呼吸都觉得刺痛难忍,浑身都忍不住恐惧的发颤。
该死的珍重,他甚至想下旨将珍重一词,列为让全天下人都必须避讳的禁忌,就像他的帝王名讳是天下禁忌那般,任何人都不准再说出这个词。
“爱新觉罗胤禛!我脚抽筋了,快帮我抻一抻呜呜呜!”
年若薇此刻蹙着眉头,难受的直跺脚。
“哼!太医让你多吃虾皮芝麻,你忒爱挑食,回头爷亲自盯着你用膳。”
胤禛边温言软语数落着心爱的女人,边半跪着将她抽筋的左脚放在膝盖上,用巧力气,仔细揉着她绷紧的腿筋。
苏培盛诧异的瞠目结舌,万岁爷方才还龙行虎步,不怒自威的,可小年糕娇滴滴的掉两颗眼泪,爷瞬间就丢盔卸甲了。
此刻爷脸上的笑容愈发不值钱了,正开始乖乖给小年糕揉腿,还真是愈发妻奴作风了,啧,苏培盛愈发没眼看了,赶忙垂下脑袋。
年若薇和四爷拌了几句嘴之后,天子龙佩再次被某人强行挂在了她的脖子上。
此刻某人正板着脸在亲手帮她挽发髻。
年若薇得了便宜,就开始卖起乖巧来:“爷对不起,我错了,我该多与爷商量商量才是。今后我再也不自作主张了。”
胤禛无奈的哼道:“你若当真如此乖顺,你就不叫年若薇,哼,你若喜欢弄权就去,只不准过于劳心劳力伤了身子。”
“你与爷现在就回京,让张廷玉留在广州府善后事宜!”
站在一旁的荣宪忍不住挑眉,胤禛这混球是在报复她呢,故意将书呆子留在了此地,他明明知道她和书呆子必定形影不离的。
“晓得了。”年若薇柔柔应了一声,她猜到四爷恼了公主和她瞎胡闹,所以故意要将公主从她身边早些支开。
年若薇好不容易安抚好炸毛的男人,眼下只能暂时先委屈委屈公主和书呆子,在广州府都逗留些时日,她则牵着四爷的手,一道踏上了归京的楼船。
在回京的路途中,四爷下旨让来大清的洋鬼子到十三行商馆内的天主教堂学习汉语,学成后可到宫廷供职。
在得到进京旨令之前,十三行就是洋人休整学习的场所。
十三行逐渐开始为大清引进西洋人才,成为大清和西洋沟通交流的桥梁和纽带。
西洋的医生和大清的医者们能不受约束,交流切磋医术,互通有无。
四爷对鸦片政策更是严苛,他下旨言明,贩卖毒品者,严惩不贷,且严格区分药用鸦片与毒品鸦片烟,毒品严禁,药用则不干涉。
四爷还亲自挑选了一些有才能的传教士,带回宫中研制外国仪器和烧造材料。
可四爷在决定解除禁海令上,却依旧在苦苦挣扎。
毕竟开放禁海违反祖宗的规矩,许多顽固派始终觉得闭关锁国,能避免西方那些荒谬的君权神授思想荼毒。
这日,四爷正因为内阁半数王公重臣反对开海而喝闷酒,年若薇扶着肚子来到了四爷身侧。
“爷,洋人的东西未必都无所长,我们不如师夷长技以制夷,您瞧瞧暹罗国的便宜大米源源不断的入了大清,解决了粮荒,还有南洋的香料,西洋的精巧小玩意,这些谁不喜欢啊。”
“爷若开了海,可令出海谋生的大清子民留意着列国的发展动态,咱掐尖他们最好的东西和技术,大清在列国的子民,都将会是爷的眼睛,爷足不出大清过境,就能俯瞰诸国风云。”
“臣妾建议爷可下旨,凡出海谋生的大清子民,若能带回最为先进的技术和机器,被朝廷认可并大力推广,则赐红顶戴,赏金万两。”
“可。”胤禛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及经受各方压力之后,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开洋。
“薇儿,你不必花样巧语撺掇爷开海,旁的都好说,洋人的传教士必须封杀在过境之外。”
“西洋的君权神授!简直荒谬绝伦!”
年若薇见好就收,赶忙附和道:“就是就是,咱大清的天下,都是老祖宗风刀雨雪的从马背上一寸寸山河打下来的!岂会求神拜佛呢!”
“朕可开通沿海州府口岸,但大清官员不得参与对外贸易,用十三行代理内外贸易,十三行归当地府衙管辖,采用以官制商,以商制夷的行商制度。”
“爷,臣妾替沿海的大清子民感谢万岁爷隆恩。”
雍正二年十月三十,楼船停靠在了京南的运河渡口,这日恰逢四爷生辰。
“爷,今儿我陪你去南锣鼓巷逛逛,然后我们在潜邸里住一晚,明儿再回紫禁城可好?”
“都依你。”胤禛亲自搀扶肚大如箩的年氏入了马车内。
下个月中,年若薇即将临盆,此时她动作有些笨拙的坐在了四爷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