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您了!”年若薇也很喜欢眼前这件百褶鱼鳞裙,于是与蓝儿二人一道入了屏风后的雅间内试穿。
“年糕,要不我让素心嬷嬷和恩普他们一道入内帮忙掌掌眼?”
“就让他们在街口等着吧,他们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着实累人,方才我让恩普带他们去路口的糖水铺子,饮两碗冰镇四果汤歇息去了。”
“这家店开在最热闹繁华的夫子庙附近,我们两个大活人在大街上难道还能被人拍花子?”
“年糕,拍花子是何意?”
年若薇想起来拍花子这个词在清末时期才出现,于是含糊的解释道:“就是拐卖妇孺的人伢子。”
“这可是夫子庙大街!江宁城里最繁华的街市,怎么可能会有人伢子!”荣宪笑着回应道。
年若薇和荣宪公主二人说笑间,隔着屏风开始换衣衫。
因着四爷说要微服私访,她今儿穿着一身简约的葛布衣衫,脖颈都被粗糙的葛布蹭得刺疼。
二人前后脚入了雅间,就反手关起门来。
此时雅间内的博山炉燃着袅袅青烟,这香气是江南人喜欢的清梅香。
“这家店里的雪中春信香料里的梅花香俗了些。”
荣宪被满屋子的雪中春信浓香熏得脑壳嗡嗡响,忍不住与小年糕开始窃窃私语。
“这雪中春信需采集梅花蕊处的雪花,为合香之水,需等到含着幽幽梅香的雪花自然融化之后,才能合香,许是这合香的梅花雪差点意思。”
年若薇压低嗓音说道。
“我换好了,你快些帮我瞧瞧好看吗?”
年若薇换好了衣衫,正要走到屏风外头的落地铜镜之前,看看衣衫是否合身,忽而觉得眼前开始天旋地转起来。
“蓝蓝儿快走快”年若薇眼前渐渐模糊不清陷入绝望的黑暗中。
此时那女店家捂着鼻子,端着一盏残茶,将那博山炉内的迷魂香浇熄。
“扬财,锦贵儿,你们快些将这两个外地乡下女子藏在送货的马车暗格里,立即送去绣春楼。”
“素芳姐,这两个女子梳着妇人发髻,又不是还没□□未经人事的姑娘,能值几个钱?”
一个看着贼眉鼠眼的圆脸男子猥琐的摸了摸躺在地上那美娇娘绝美的容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你懂什么?家主身边的管事儿方才在斜对面的茶楼里摇铃了,那就是看中了这两个女子!”
“你们只需将人送到绣春楼,张妈妈自然知道如何去调教这二人,到时候她会将人送到家主面前,我们也少造些孽。”
素芳走到神龛面前,虔诚的捻起佛珠来,这些年来,她替家主搜罗来的良家女子数不胜数,多得甚至让她这个见惯了风浪之人,都有些害怕遭报应了。
一听到家主,锦贵缩了缩脖子,再不敢觊觎家主看中的东西。
毕竟夫子庙附近十一条街巷的铺子,包括整个江南都遍布了家主的产业,真真是白玉为堂金作马的权贵之家。
恍惚间,年若薇被一盆水泼醒,她惊的睁开眼,竟发现自己身处于陌生的场所。
此时两个五大三粗的凶悍男子正对她虎视眈眈。
“哎呦,你们轻些,也不知扒了她的衣衫再用热水给她洗干净,别把她腹中的转运珠给吓没了。”
“你们是谁!与我一道的女子在何处?”
年若薇有些恐惧的开始挣扎,可发现手脚都被绳索束缚,那绳结极为古怪,她越是挣扎,绳索越是收紧,勒得生疼。
“小蹄子,你今儿开始就是我绣春楼的姑娘了,你需乖顺些,伺候好家主才最打紧。”
年若薇听出绣春楼是烟花之地的名字,眼前不怀好意的陌生男女,必定是老鸨子和龟奴儿。
她顿时怒不可遏,岂有此理!在朗朗乾坤的闹市里,这些人竟然如此猖狂的拐卖良家女,甚至还要逼良为娼,简直目无王法。
“你们抓住她的脚,我要在她脚底板盖上我绣春楼的戳儿。今后她就是绣春楼里的青莲姑娘了。”
一听到那老鸨子说要在她脚底板盖戳,年若薇顿时吓得瞪圆眼睛。
她记得江南入了贱籍的风尘女子,都会在脚底板上盖上识别贱籍和归属妓院的印子,那屈辱的印子一辈子都无法抹去。
当年陈文宴喜欢的瘦马隋莹就是因为贱籍,在脚底板盖了贱籍的印子,即便陈文宴给她脱了贱籍,也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眼看着那染着暗红印记的戳印渐渐的靠近她的双脚,年若薇顿时目眦欲裂,吓得拼命挣扎着,这乐籍的印子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贱籍中的乐籍是最为卑贱的存在,凡入乐籍者皆为贱民,他们男的世世为奴,女的代代为娼,受尽凌辱。
且贱籍不许与良民通婚,更不准参加科举考试。
她绝对不能接受自己落下这屈辱的印记,可无论她如何挣扎,却依旧被两个龟奴儿抓住了双脚,被老鸨子在脚底板上盖下了乐籍的印章。
年若薇简直欲哭无泪,不待她反应过来,就有两个老妈子拎着木桶,手里拿着丝瓜瓤,动作粗鲁的强迫她沐浴更衣。
“青莲啊,一会你要好好伺候家主,只要你腹中的转运珠能让家主转运,回头家主定有重赏。”
“你可千万别挣扎反抗,否则就是个死字。”
其中一个老妈子似乎有些于心不忍,低声提醒道。
“什么转运珠??”年若薇心下一沉,总觉得老妈子口中的转运珠,说的是她腹中的孩子。
“这转运珠啊,就是你腹中的孩子,孕与运气的运同音,南洋术士有秘法,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