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这贱人迷惑了他!今儿本宫就让你尝尝假男人的冰冷滋味,呵呵呵呵”
年若薇傻眼,乌雅芸意真是疯了,竟然想要用玉势来羞辱她。
而此时乌雅芸意靠近年氏,看到年氏满身的累累伤痕,顿时愣怔在原地。
她原以为年氏这些年来独得盛宠,必定过的风光无限,可似乎年氏过的比她还惨,甚至年氏的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年若薇也发现了乌雅芸意眸中的恐惧和怜悯之情,登时计上心来。
“呜呜呜,既然今日都被贵妃娘娘发现了,那奴婢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了,奴婢就问问您,陛下在奴婢身上的这些触目惊心的恩宠,娘娘真的要吗?”
“万岁爷心中真正藏着谁,您真的瞧不出吗?”
乌雅芸意被伤痕累累的年氏震慑的说不出话来,此时她目露凶光的拿着玉势,正准备狠狠的戳到年氏那,忽而瞧见年氏连那儿都有一道瘆人的刀疤。
“哎呀吓死本宫了,本宫还以为你身上盘着蜈蚣”
“回娘娘,这是奴婢生大阿哥之时,万岁爷担心大阿哥难产,亲自划开的口子,当时奴婢肠子都掉出半截来,在红螺山躺在雪地里被冻了半日,万岁爷和皇后娘娘才想起奴婢来。”
年若薇开始含泪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娘娘,这种宠爱真的值得您嫉妒吗?”
年若薇全程都没有攀扯上四爷到底喜欢谁,但乌雅芸意是个聪颖之人,定推敲出了大概。
“年氏,我们都被万岁爷利用了,都是苦命人,呜呜…”
“是啊是啊,倘若当年并非康熙爷强行赐婚,万岁爷压根就正眼都不会瞧奴婢一眼,您瞧瞧万岁爷册立的新君都并非奴婢的儿子,如今奴婢的孩子都失踪了,甚至不知道他们究竟是生是死,呜呜呜呜”
年若薇开始不遗余力的卖惨。
她无比庆幸四爷这些年来谨慎的在明面上对她其实算不得宠爱,甚至还对外宣称是奉旨宠妾,奉旨与她过日子生孩子,全然没有半分情意。
年若薇不禁感动的热泪盈眶,四爷将她捧在手心里护着,竟让她活得愈发单纯不谙世事。
她有许多年没有独自面临如此窘境,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将眼下的困境解决了再说。
“是啊,康熙爷都驾崩了,万岁爷自然无需在康熙爷面前继续假装乖顺的宠着你,你说你贱不贱啊,这些年来被他如此折辱,竟然还愿意为他生孩子,倘若是本宫,早就给自己服下一碗绝子汤,与他同归于尽了。”
年若薇没想到乌雅芸意竟然还是个脾气火爆的性情中人,心中忍不住偷笑,于是含泪附和。
“奴婢又有什么办法?年氏一族一百七十多口人命都曾是雍亲王的属人,奴婢全家都是王爷的家奴。”
“奴婢父母耳提面命让奴婢争气,为了家族荣光奉献一切,即便不为母族,为了孩子,奴婢也只能强颜欢笑。”
“我呸,为了家族荣光就能卖女儿了吗?什么狗屁家族,难怪是个破落小族。”
“本宫和你说,那人并非是良人,他眼里只有权势,压根不可能真心喜欢谁,若真要说喜欢,谁都越不过齐妃,毕竟人家是正儿八经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奴婢都知道,可如今没法子了。死生都只能与万岁爷绑在一块了。哪儿有您这么好命,终于盼来了苦尽甘来的好日子。”
“本宫此生也只有这贵妃的尊荣了。”同为女子,乌雅芸意发现与年氏相比,她并非是最惨的,人总是不会将比自己差劲和弱小的蝼蚁放在眼里。
乌雅芸意此刻压根就瞧不起比她更为凄惨卑贱的年氏,甚至觉得亲自动手去责罚年氏都脏了手。
“娘娘总是比奴婢好福气的,奴婢如今只是辛者库的罪奴,还不如普通的奴才呢。”年若薇唯唯诺诺的卖惨。
乌雅芸意又与她闲聊了几句,责骂了好几句她窝囊没出息,就将她打发走了,还好心的赐了她好些银子。
年若薇攥着银子从翊坤宫出来之后,浑身都被冷汗打湿了。
乌雅芸意这关算是过了,接下来齐妃和皇后这关确是不好糊弄的。
尤其是皇后那拉氏,她对四爷与她之间的感情极为了解和妒忌,那拉氏绝对不会放过趁着四爷病重之时,置她于死地的大好机会。
年若薇此刻小心翼翼的沿着人少的宫道前行,尽量绕开东六宫的范围。
此时她路过一处竖井,忽而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年若薇只觉得后背一阵剧痛,她整个人失去重心,跌入竖井中。
噗通一声轻响,刺骨的井水几乎无孔不入的侵肌入骨,她冷的瑟瑟发抖,抬头正要喊人,忽而头顶上方的井口被一片漆黑遮挡。
想必方才定有人将这口竖井封死了,此刻竖井内伸手不见五指,年若薇浮在竖井中冻的瑟瑟发抖。
她扯着嗓子开始惊呼救命,可直到她喊得嗓子都嘶哑了,仍是没有人回应她。
年若薇欲哭无泪,此时她甚至分不清白昼还是暗夜,庆幸井口狭小,她将双腿撑住井壁,勉强能让自己脱离刺骨的井水。
可渐渐的她开始冷的浑身发抖,腊月里冰天雪地的,不结冰的井水反而更暖和些。
她一咬牙,再次跃入没比空气中暖几分的井水中,唇齿都哆哆嗦嗦的开始打颤。
此时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今儿是腊月二十八,是她的生辰,年若薇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她竟然孤孤零零的身陷于水井中过生辰。
也不知过去多久,直到她的肚子开始咕咕叫,双脚开始抽筋之时,忽而被盖的严严实实的水井口,传来几声轻微的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