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扶苏满面笑容:“南南好聪明,南南说得对。”
苏淮南自己都觉得不太合适:“你别这样。人家小鼋鼋又没什么错。”
郑扶苏瞬间眉目森森:“他喜欢你,还讨你口舌便宜,就活该挨打。”
苏淮南叹口气,心想:行吧,横看成岭侧成峰,温存病娇一身同。这也是个功夫。
郑扶苏惯会察言观色,他笑容可掬:“你放心,黿黿不会和咱们真生气的。一会儿我就去和他赔不是。我跟他开玩笑的。”
苏淮南已经对这个男人不抱希望了:“你能这么好心?”
pad里的郑扶苏笑得贤良淑德、且怨且央:“南南怎么这么说?扶苏哥哥从来都是这么好心的……”
苏淮南不由骇笑:“你说是就是吧。我就一个要求,你别把小鼋鼋气死就行。毕竟他是咱甲方。”
但是让她没想到的事,次日郑扶苏果然和袁羽琛言归于好了。苏董事长不由感慨:男孩子之间的友谊也太神奇了吧?
后来,苏淮南才明白过来:敢情他们和好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那阵子苏淮南是翻了倍的忙:袁羽琛陪她吃,郑扶苏陪她睡,孟源和江森两个助理一文一武含辛茹苦地陪着她搞事业。只不过孟源负责向黎丽述职,江森喜欢跟郑扶苏嘀嘀咕咕。总而言之男孩子们一旦形成了统一战线,苏淮南立刻被围得水泼不透!
她自己都奇怪:明明劳师远征,怎么有种身边跟着三宫六院的感觉?封建余毒害死人啊!
基建狂魔拼死拼活忙足整月,虽然时间紧任务重,负压实验室还是按时落成、监测合格,顺利交付使用。
大伙儿都松了口气,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程,准备老老实实隔离。
这趟长期出差着实辛苦,人人都瘦了好多。因为从疫区归来,所以不能进帝都本境。还好苏淮南她爹当年跑马占地,在燕郊买了块儿小厂房,原本是想给锦华做配套的。没想到后来锦华大面积外包,这个厂房就让黎丽改了物流仓库。公共卫生事件袭来,进出物料减少,这里就暂时闲置了。
如今,这里被陈玘墨粗略装饰,正好把他们隔离在这儿。美源和锦华一起出动了不过三十多人,一下子装仓库里隔离,一人一个单间也富富有余。陈玘墨先生甚有才情,每间隔离室都朝楼道方向都装了巨大玻璃窗,他的本意是方便家属分批分次来跟隔离人员见面儿的。谁知道一条长长的走廊,杵天杵地的玻璃窗,这个装修风格大伙儿怎么看怎么别扭。
往好里说,像阿斯加德曾经禁闭洛基的监狱。
要说这人啊,颜值即正义。想当初,郑扶苏被关在玻璃病房里,怎么看怎么是被困锁结界,遭了天谴的九尾狐妖。
这帮灰头土脸的建设者给关起来呢?就很有些北京动物园爬行动物馆的风格。
袁羽琛破罐子破摔,给自己住的那个单间玻璃上贴了张a4标签:老虎。
于是,当袁夫人和黎丽带着好吃好喝来看儿子女儿和诸多同事的时候,就看到了如下风景:每个单间的大玻璃上都贴了被隔离群众的动物自拟:腿长的写猎豹;个儿高的写长颈鹿;敦实的写灰犀牛,手欠的写长臂猿。
及至看到袁羽琛的那个“老虎”标签儿,袁夫人简直志得意满:这个外号好!和她儿相得益彰。虎妈无犬子!她家千里驹一战成名,以后业内横着混是错不了的了。儿子这么出息,当母亲的怎么能不喜上眉梢?
一路看到苏淮南这里,小苏董事长在玻璃里朝袁阿姨挥手微笑,她的玻璃窗上也大字号贴着花名儿:兔兔!
黎丽当场翻大白眼:“南南!你就这么没出息呢!”
袁夫人嘴角抽了抽:“你别说,还挺萌……”她拉着黎丽的手,殷切宽慰:“关着也没劲,你就让孩子们玩儿吧。不就是那么一个外号儿么?”
亲人见面,免不得絮叨。
袁夫人看看儿子精神很好,身体健康,放下心事。
黎丽一个月不见实体的女儿,乍见也有无数话说。
闹了半天,两位妈妈留下了无数吃食日用,又说了诸多拜托工作人员照顾的好话,才依依离去。
郑扶苏是傍晚来的。彼时春寒料峭,郑扶苏穿了带巫师帽兜的大衣,漆黑的口罩遮住了他大半张脸,怎么看怎么鬼鬼祟祟。
苏淮南看到这样的前夫一下子惊了:“你怎么这么打扮?你是不是得罪人了?”
郑扶苏满脸无奈:“我得罪黎总了!知道你回来,黎总今天给我在公司安排了一大堆事儿,我不彻夜加班儿根本干不完。王母娘娘给织女下kpi,不就是拦着我来看你吗?”说着,他一把摘到了风帽:“陈玘墨回去替我干活儿了,我实在忍不住,易容改装偷偷跑来看你!怎么样?算不算‘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的眼睛:“南南,你回来了,真好。”
苏淮南让前夫看得有些脸红,她腼腆地问:“你病好了没?各项指标正常么?”
郑扶苏的手按在玻璃上,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苏淮南:“好了。浸润吸收得七七八八。空洞也复原了不少。你看,我的气色是不是好多了?”
苏淮南歪着头,认真地看了郑扶苏好久,突然笑了。她羞涩地把自己的手隔着玻璃印到了郑扶苏的手掌上去:“那就好!那就好!这些日子我也很想你的……”
就在此时,“兔兔”的房间四周的单人隔离房里纷纷传出嘘声:“酸了酸了柠檬精了。”
“撒狗粮喽。撒狗粮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