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妈妈刚才不跟她主动提家里吵翻天的茬儿是欲擒故纵,前夫估计更要另辟蹊径地要跟她喊冤叫屈呢!怨不得陈建斌老师演皇上还拉着一张脸,真烦呐!
往开处想,跟他们过二年,写个宫斗戏妥妥儿没问题。
跟前夫接通视频的时候,苏淮南就见郑扶苏软绵绵地倚在他们卧室的大床上瞟着眼睛看她,这家伙低v领的棉质睡衣貌似不经意地露出胸前好一大片冷白皮。
他的精神恢复了不少,侧躺在那里的话,胸肌若隐若现,还露一点樱红!
苏淮南盯着屏幕,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不是她好色,毕竟女孩子也是吃奶长大的啊。
她跟自己说:算了,算了,我不换菜了。这个就挺好吃,百吃都不腻。
于是,这俩人远隔千里,对着屏幕各自想着自己的心思。
只不过一个想着套路……一个光顾嘴馋……
默了一会儿,还是郑扶苏先开的口。
苏淮南就听前夫声音幽幽的:“怎么这么久才和我联络?就不知道我会担心的吗?”
苏淮南的声音也不大:“路上就走了两天,身边一直围着好多人。总想着安静了再好好和你说话。”
郑扶苏垂头轻轻地翻着几页纸:“董事长辛苦了。你传回来的数据我看了,方案不错。如果进行顺利,大概有一个月就可以完工,你很快可以回来了。”说着,他抿了抿嘴:“你不在,别墅里空落落的,我……家里人都很盼着你回来……”
苏淮南有一点儿懊丧:“我已经打听过了,按规矩是回去也不能回家。要集中隔离21天。我再见你大概要两个月后的事情了。”
郑扶苏抬起黑漆漆的眼睛:“隔离的事儿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北苑陈列室又大又清净。我让陈玘墨带人打扫干净做了隔断,保证你回来住得舒舒服服的。现在关键是,你好好的保护自己,平安回来。你回来了,咱们就见得到,即便隔着玻璃也算在一起啊。实在不行我进玻璃罩子,我愿意和你关一块儿。”
苏淮南咬了咬嘴唇,决定实话实说:“扶苏哥哥,其实是我用维生素b族换了你的保肝药。这事儿你不要怪黎总。这次是我害你病情反复。我让你难受了。我对不起你。”
她抬起眼和他对视:“我是真觉得你现在的状况不适合出差。事实证明,我想得没错。这里的条件非常艰苦,环境恶劣,工作强度大,你肯定吃不消的。别的不说,就路上三十多小时的颠簸,我想你就受不住。”
郑扶苏其实毫不意外,他挑着眉看她:“那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我吐得昏天黑地?一边儿给我捶背一边儿给我递水,其实让我难受得死去活来的就是你!猫哭老鼠假慈悲!怪不得管我叫‘大郎’呢!装都懒得装了是吧?害我怪错了黎总!得罪人不说,凭白还挨了她一耳光!你可让我明天出门怎么跟你妈相处?”
他数落她的声调拿捏在抱怨和责怪之间,即让她知道自己不高兴了,又摆明了自己的不悦是那种“你哄我啊,你哄哄我就和你好”的小吵怡情。
不得不说,苏淮南觉得前夫现在数落起自己来特别正妻范儿,眉目含情得中规中矩,妩媚妖娆得合情合理。娇嗔风情不碍端庄贤淑,色授魂与在眼波流盼。
苏淮南痴痴地看前夫十五秒,这才明白过来:来了来了。告状也许会迟到但是从来不会缺席。你们一个两个都妖精似地委屈得要命,就我受夹板气不是东西。
想到这里,她很有点儿理直气壮:“就像你没换过我的药似的。当初你不是也打着为我好的旗号?”
这就有点儿尴尬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郑扶苏才软软地和前妻打个商量:“南南,等你这次回来了,咱俩就把过去都翻过去好不好?以后咱们谁也不许再换谁的药了,我也再不想着掌控你了。我对天发誓,以后好好儿跟你过日子。”
苏淮南认真点头:“好!就要这样!”
郑扶苏修长的手指抚上了屏幕里苏淮南娇嫩的面孔,依依地说:“那你可要早点儿回来。”
苏淮南笑容柔顺:“好。我早点儿回来。好困,我睡了。你也早点儿睡吧。闭麦好不好?”
郑扶苏固执摇头:“干嘛关视频?一起睡不好吗?”
苏淮南想了想:也不是不可以……
那天他们就这样隔屏幕互相陪伴着睡着了。
只不过,这一次的结界从透明玻璃变成了遥远的距离。
但这对儿傻子还是倔强地认为:他们是在一起的。谁也无法把他们分开。
就这样苏淮南每天跟工地儿打滚儿。人手实在顾不过来的时候,小苏董事长举着冲击钻奋战在装修第一线。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死记硬背的各种标准和函数,最后会以这么瓷实的形式落在实处。太瓷实了,瓷实到苏淮南肩膀子让冲击钻震得生疼。
中午吃饭的时候,江森同志一边儿给她按摩一边儿给她讲各种枪械的后坐力导致的战损伤害。小苏董事长默默地听着江战神叨咕昔日荣光,心里悄悄儿地又筹谋了个大男主励志从军文儿,想着回家之后好好儿跟周楠尔唠唠可行性。
苏淮南现在都佩服自己了,干活儿不耽误脑洞。
弘一大师说得好:念佛不耽误爱国。
如是小苏董事长在施工现场天天灰头土脸儿九九六,回到宿舍好歹洗吧洗吧,跟亲娘打卡之后,就忙着陪前夫你侬我侬。
上班民工,下班网红。她小丫头骗子也能有两幅嘴脸呢。
做药研的袁羽琛每天下了班就拖着疲惫的身体丧尸似地来苏淮南这屋坐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