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扶苏恼恨地推拒着护士小姐手里的药盘子,他气喘吁吁、泪眼朦胧:“你们这些日子给我吃了什么?我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们都是疯子!你们会害死南南的!”
黎丽暴怒:“谁害董事长了?是我让你传染肺结核吗?谁是疯子?保肝药效用递减你也怪我?你当我有思管心你吃什么?”
郑扶苏眼圈通红:“黎总!是你让大小姐出差的是不是?她娇滴滴的哪有那个本事处理这么大的事?你不是逼着她死在外面么?”
周楠尔连忙坐在病床边儿拍着郑扶苏的后背好声好气:“扶苏,扶苏,你这可就是是胡思乱想了。黎总是大小姐的亲娘。她能做这种事儿吗?这都是天灾。再说大小姐怎么会在外面出事儿?你不要胡思乱想。吃药吧。你是烧糊涂了。”
郑扶苏奋力推拒着药片:“不。谁知道这里有什么?我不要睡过去!”
黎丽不是苏淮南,她才不惯着郑扶苏:“楠尔,随他去吧。乐意病故我也拦不住。南南不在,郑扶苏你作妖拿乔的给谁看?南南前脚儿出门儿,你就在家丧声浪气的!我问你,日子还过不过了?”
郑扶苏恼恨地看着黎丽:“黎总,是谁不要过日子了?你骂我也就算了。我问你,你是不是故意趁着我病得起不了床,把南南推出家门的?你就这么放不下那五点五个亿?!说什么宋岷胡作非为?我看就是你背后主使!要不然宋岷怎么会迟迟不能落网?”
黎丽让郑扶苏气得头晕眼花,她走上两步举手就要抽他耳光:“你放屁!”
周楠尔拼死拼活把黎丽拉住了:“姐姐,姐姐,神仙姐姐。扶苏烧得炭一样。他满嘴胡话。你也跟他一般见识!”
黎丽满脸愠色:“郑扶苏!你发疯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我问你,你凭什么拦着南南去干正经事?你有什么资格拦着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你不就是想把我女儿惯成个窝囊废好落在你手心里?她当初怎么就得了抑郁症?怎么就这么多年好不起来?还不都是你摆布的?怎么现在她要出息了你这么着急啊?我看是你没安好心吧?”
郑扶苏急怒攻心,几乎当场呕出血来:“黎总!她怎么会得抑郁症你好意思问我?还不都是你的男宠把她吓成这样的!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怎么经得起那样儿的变态?那个恶心人的东西,不!这些恶心人的东西还不是都你招惹来的?这些年你一个两个三个的换男人,从来没把女儿的安危放在心上过!”
讲良心说,郑扶苏这话说的,就让周楠尔很难接了。
黎丽让郑扶苏噎得热泪盈眶:“还不是你!这些年把我女儿揽在怀里挑唆她恨我!你就是怕我这个当妈的坏了你的好事!恶心人的东西?你也有脸说别人恶心?苏家好心好意救了你,救了你妹妹,你让你救命恩人十九岁就怀了孩子还差点儿丢了命!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这些年你偷了南南多少钱?!你装什么冰清玉洁?要说恶心,谁恶心得过你?你还有脸说宋岷图财,你还有脸说托尼害命?你呢?”她凑近了他的面孔,咬牙切齿,如毒蛇吐信:“你在这里跟我撒泼打滚,无外乎是现在没名没分!你害怕!你心虚!你怕董事长有个三长两短,让我冰天雪地身无分文地再轰出去一回!”
郑扶苏被黎丽骂得面无人色。他单手支床,嘴里不停地往外涌血沫子:“不用你赶……我走就是了……我就是死……也要瞪眼看着你这个贪财好色的女人能有什么好下场?”
周楠尔彻底放弃,这架是彻底没法劝了。
话越说越绝,脸彻底撕破。
两株恶之花,肆无忌惮地互相喷洒着恶毒与猜忌!这些话早就埋在他们心里了!喉头怨火,吞吐明灭,各人心里都有一本儿冤屈帐!以前相敬如宾的当亲戚,不过是为了教养,关乎体面!既然今天要撕,那就谁也别要脸!
直到此时此刻,周总才明白吉祥物苏淮南存在的重要性—她就是块儿压舱石。看着没啥用,没她准翻船!
那天周楠尔连说带求,连搂再抱,终于把黎丽劝回了西苑。
关上卧室大门,黎丽放声痛哭,她手指颤抖,脸色苍白:“升米恩,斗米仇。当初我给过他妹妹三十万救命钱啊。他就这么气我,他就这么气我!谁给他换药了?谁让他一病不起的?还不是他的心肝宝贝董事长?!他是真瞎还是装瞎?”
周楠尔都要黎丽下跪了:“姐姐,姐姐,神仙姐姐,你何必呢?咱何必跟个说胡话的讲逻辑?高烧妄语您懂吗?没说董事长是特朗普害的,已经算郑扶苏逻辑缜密了。他都病成那样了!你怎么还把他的话往心里去?姐姐,您是什么人?这个家名正言顺的女主人。锦华实业能有今天谁不挑大拇指是您运营有方?为了个郑扶苏把自己气坏了,不值得。”
黎丽泪流满面:“他就是嘬死你知道吧?南南不在,他浑身刺痒。他不想活了我成全他。叫陈玘墨来!把他送到南苑去!那儿清净!由着他去闹!让他病死在那里好了!我正好落个耳根清净。”
周楠尔连忙拉住了黎丽:“别别别!姐姐!不能啊!南南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出差,回头她跟家里视频,看不见郑扶苏,你要急死她啊!郑扶苏一万个嘬死,等南南回家来再处置。这不是旧社会音讯不通,儿媳妇儿在家由着婆婆处置。南南说要天天跟他视频,郑扶苏真有个三长两短的,就算不是姐姐的错,南南心里也过不去这个坎儿不是?”
黎丽慢慢坐在床上,擦一把眼泪:“难道就这么算了?他可是指着鼻子骂我啊!枉费我这些日子拿他当人看,我还操心他有没有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