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扶苏十足不悦:“咳咳咳……我哪有那么丑?!咳咳……再说我也没偷人……”
苏淮南已经放弃跟病人讲理了:“就跟我有那么傻一样!”
郑扶苏笑着稳了稳神:“你当然不傻!”
不过他的脸色旋即又严峻了起来:“但是有你那不妈在,你根本开心不起来!你说什么都不对,干什么都不称她的心。她在所有人面前说你性格懦弱、身体不好、你爷爷奶奶没好好教育你,你那些琴棋书画的才艺,在她也看不上眼,说是什么……是什么……爷爷奶奶跟教个‘扬州瘦马’似的!”
苏淮南脸色一变,显然很不赞同妈妈这么评价自己。
郑扶苏恨恨不已:“她搞得所有人都觉得你是废物。我看呐,就是她想把你打压成个懦弱无能的人,自己好长长久久地独掌大权!”叹一口气,他似乎踌躇了:“后来就出了……嗯,后来你就得了抑郁症,躲在角落里不见人,不吃不喝地偷偷哭,看见血……脏东西就恶心呕吐。最严重的那阵子,我是唯一你肯接触的活人。那时候我把葳蕤扔在家里,没日没夜地陪着你。我喂你吃饭,我哄你睡觉,我帮你洗澡换衣裳,我是你的所有你的世界。你24小时离不开我。睁开眼看不到我就会哭到抽搐。”
郑扶苏抬眼看向苏淮南,他甚至摸上了她的脸:“南南还记得吗?你是北北的时候,有一天脑子模糊了,也是这样的。看不见我就哭,你的视线里根本不能没有我。”
苏淮南心里一颤,她记得这回事,她记得看不到他就心慌到恐惧得感觉。
看苏淮南似有所动,郑扶苏一只手蛇样地爬到了她的耳后,抚上了她的乳突。
苏淮南陡然退后,她警惕地看着郑扶苏。
郑扶苏温柔地笑了笑:“没关系的。”说着他拿着她的手,轻轻敲击她自己的乳突:“你自己试试看。”
苏淮南觉得心头一动,她旋即对郑扶苏怒目:“你干嘛?”
郑扶苏声音低软:“这是让你安静下来的法子。在你失去理智的那些日子里我学会的。最简单的催眠术,可以让你安静下来。不要怕,这不会伤害到你。当你精神充足旺盛的时候,这根本不会影响到你,就像刚才那样。”
苏淮南不自在地别过脸。
郑扶苏却羞涩地垂下头:“我不瞒你,那年你十九岁,我二十二岁。这么朝夕相处,寸步不离,有些该做不该做的,我也和你做了好多回。”
苏淮南“啊”了一声,老实说她不太意外,那正是男孩女孩青春萌动的年纪,能忍住也算奇怪。何况她对郑扶苏来说可是各种意义的宝藏女孩儿……
然后,她就发现郑扶苏那么哀伤地看着自己:“你那么漂亮那么脆弱,我抱着你都觉得你就会碎在我怀里。你真是富贵人家的宝贝,被你养得这么好,你的皮像雪一样白,你的肉有股香味儿,你的长发像缎子一样闪着光。你即便是个手办也是个最漂亮的手办!”
苏淮南觉得郑扶苏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如同看着他心中最深刻的执念。
他看她看得就要落泪:“我爱死你了!我舍不得离开你一时半刻!我恨不得和你长成一块肉!我爱你爱到发疯!那个时候我总害怕我会干脆咬死你,把你吃下去我才能彻底放心!你懂吗?南南?你明白那种感觉吗?我就算和你二十四小时贴在一起,我都觉得时间不够!”
苏淮南往后蹭了蹭,警觉地看着郑扶苏:“我不懂!我不明白!你这么说我挺害怕的。”
郑扶苏怔怔地看着苏淮南,如同看着自己的心魔!
良久,他才落寞地苦笑:“你怎么会懂呢?我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后来……你吃了许多抗抑郁药,突然吐得厉害,月事也停了。你说你大概是怀孕了。我思前想后,下定了决心,等到你20岁生日的那天,我偷了你家的户口本……拉着你去和我登记结婚了……我那个时候一直想,我们的宝宝……一定像天使一样美……”
苏淮南瞠目结舌:“我有过孩子?不会吧!我生下它了吗?不过你一定会死得很惨!”
郑扶苏用力点头:“对!我差点儿被你妈活活打死!我从来没见过一个人能发这么大火儿!她用棍子打我,打得我身上没有一块好肉!你妈身体真好!打了我俩小时,把我打到吐血,她都不停手的。那天我以为我死定了。后来你用斧头劈开了门锁,你冲进来趴在我身上嚎啕大哭,口口声声让你妈把你也打死算了。”
苏淮南此刻已经完全放弃探寻前尘过往:“真是疯批一对儿。我妈没打死我么?”
郑扶苏冷笑:“她也有脸……”说到这里,他陡然住口,苏淮南直觉他隐瞒了什么。
果然,郑扶苏想了想才继续说:“那天晚上,你叫120送我去急救,哭着跟急救医生说我不行了。医院看到我的样子就要报警,我大面积皮下出血导致创伤性休克。用人话说,就是真差一步让你妈活活打死了。你妈知道了,赶紧叫刘医生帮忙说情。刘医师死说活说劝住了住院医生和院长不要声张,并且保证一定给我最好的治疗才把事情压下去。当然,后来你妈捐了一大笔钱给医院……”
苏淮南讥讽地挑了挑嘴角: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郑扶苏面无表情地说:“也就是那天晚上,你受了刺激,旧病复发,哭到歇斯底里,然后出血不止……就一病不起……”
苏淮南满脸不解:“什么叫我出血不止?我挨打了吗?你的意思是……说我流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