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烛灯下,柳云溪的神色也被晃得忽明忽暗。
“寒儿,或许,你真的长大了吧,阿父真的舍不得你……”
冥非看见他泛红的眼圈没说话,端起碗便吃了起来。
她并不是原主,无法感同身受,所以只能不辜负柳云溪的一片心意。而且有些事有些话,她只需要替原主听着就好了。
柳云溪的眼眶终是没蓄住泪水,忍不住流了出来。
那些话,他终究还是没敢说出口。
他真的害怕,怕说了以后自己的寒儿就不再是寒儿了。
朝夕相处十载,他又怎么会不认得自己的孩子?即便使用着一模一样的躯壳,但不是终究不是。
只不过他并没有在现在的寒儿身上感受到一丝恶意,反而看着她为自己化解了许多困境,甚至他觉得现在的寒儿是带着某种使命来到自己身边的。
他从未听说过什么鬼神之说,就连长生之术都被花翎国的开国皇帝列为禁言,觉得那些只会误国误民。
可现在,他觉得或许这世间真的有一些解释不了的东西存在。
这一夜,几乎所有人都没能合眼。
只有冥非吃得饱饱,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早上,太医终于传来了一个好消息,二公主的情况总算是稳定了。
昨晚花初阳又是高烧又是咳嗽,还崩裂了伤口,整个人气若游丝的,太医都跟着胆颤。万一二公主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她的脑袋就算能保住命也保不住了。
还好二公主争气,活过来了。
女皇也一夜都守着谢妃没怎么休息,听闻这个好消息才长长松了口气。
这一夜,禁卫军将整个猎场都排查了一遍,没什么特别的发现。
女帝只得带着众人先回宫,让花初阳在这里先稳定伤势,等能行动了再回宫里。
曹妃自然放心不下,也留在了这里。
交到刑部的两个人说法完全是南辕北辙。
一个是猎场巡逻队的小队长。她表示自己是受大公主指使,早就看见了那个可疑人员但并没声张。
另一个是负责安排箭矢的,她则是声称是二公主嘱咐她多准备一根带有大公主记号的箭,并且等大公主狩猎回来以后再从她的箭袋里偷走一支。只是她一直没有机会近大公主的身,因此没能偷走一支箭。
两人截然不同的说辞,令所有人都很无语。
尤其第一个人的说法还靠谱点,第二个是什么鬼?她的意思是,二公主自己差点把自己害死了,就为了诬陷大公主?
纯属扯淡。
可刑部再怎么审问也得不出什么其他的线索,只好这样回禀了女帝。
不用想,自是得到了一顿臭骂。
女帝真是没想到竟然有人这么大胆,可现在的线索太混乱了,她越想越觉得脑袋疼。
虽然那个巡逻小队长指认花清寒,但并没有她作案的证据,而且那个小队长与大女儿和柳家也从未有什么交集或者把柄。所以大女儿是背后之人的说法根本不成立。
而二女儿贼喊捉贼的说法就更离谱了。那箭再稍微偏那么一点点,她可就没了!老二才七岁年纪太小,还没到为了太女之位不择手段的时候,并且那个负责安排箭矢的人也与曹家完全无瓜葛。
女帝按了按眉心,脑海里突然回想起大女儿说的话来。
“想知道是谁害了初阳,看看谁得利就知道是谁做的了。”
虽然初阳幸运地逃过一劫,但太医说因为她的年纪太小,受伤太严重,以后她的身体健康会受到很大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