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没有缘由的烦躁和排斥,卫姝对这种平静的悲伤与绝望接受得更快。
这些天,她总是回忆起一些浓稠的情绪,却是第一次有这样具象的画面。
卫姝拿出小时候的照片,和梦境中的那个小孩对比。
照片里,她的骨架纤细,却总是有肉,肌肤健康有光泽,脸蛋红润可爱。
梦境里,由于过于瘦而显得异常大的眼睛里露出野兽般警惕又紧张的目光。
那是一个与正常社会脱轨的小孩,她绝对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卫姝点开“赵天山”的聊天框,将自己现在的情况说给他听,问他有没有什么用药建议。
赵天山的回复很快。
-我不清楚你回国后有没有逐渐减少药量,就暂且按照原始药量的一半来吧
他把每种药的样子和用量详细发给卫姝。
-你现在除了无法控制情绪之外,还有没有别的情况
卫姝摸了摸自己的脸,其实不只是情绪,她对一切感觉都迟钝了很多。
痛觉、味觉、听觉。
甚至是感觉。
噩梦已经很难令她产生波澜,只有烦躁的情绪才会对她有影响。
赵天山直接让她去就近的医院。
卫姝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事被她自己给搞砸了。
原姝藏得好好的,没准也恢复得好好的,被她一搅和,走向了最坏的结果。
卫姝刚刚醒来,意识还没清醒过久,又传来了困意。
等她睡去后醒来,已经到了第二天早上。
卫姝起床洗漱,换上衣服推开门,打算去工作室。
下楼时,路过客厅,看见沙发上有人。
北歌抱膝坐在沙发上,头往后靠着,皱着眉闭着眼,像是在睡。
这是一种等待的姿势,她没有去卧室,甚至没有躺下,也许卫姝起得再早一些,就能看见北
歌等在这里的身影。
卫姝想起自己回屋的时间,已经过了一夜。
于晴也已回家,应该是北歌告诉她自己已经睡下。
卫姝走过去,想帮北歌躺下好好睡一觉,还没碰到她的身体,就见北歌忽然睁开了眼。
北歌并没有睡着,她只是太累了,累到眼睛干涩无法睁开,但闭上后感官更加清晰,因为接收不到外界的干扰,内心的杂乱就变得令人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