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纪中这样的人,罔顾民生,只注重成绩和纸面上的数据。
可现实的残酷往往是,他这样的人并非个例,而是大量存在于干部的班子队伍里。
“今天处理掉秦纪中,就算让他下台,这背后又还有多少个李纪中,张纪中?”
“高老师曾经说过:我们的队伍,对于班子里的成员,本身就带着十足的宽容。”
“很多干部犯错误,特别是身处于重要的位置上,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错误,通过组织的再教育,依旧能再次得到重用。”
“虽然这很无奈,但不得不承认,这就是现实。”
“我们对于秦纪中的问题,当然可以从重处罚。”
“但归根结底,是我和舅舅你,手中的权力挥了作用。”
“没有你我二人,秦纪中顺利平了县里的历史遗留问题,他该上去,不还是上去吗?”
徐朝阳冷静沉着的分析当前情况,这其实是他一早就考虑好的。
祁同伟很欣慰。
“朝阳,你看问题一向透彻,既然你能想到这一点,我就不多说什么了。”
“但该罚的还是要罚,至于他能不能抓住未来的机会,看他个人造化,我们没必要关心。”
徐朝阳点头表示认可,透过表象看本质,是为官者必须要学会的事情。
秦纪中是有一定能力的,一开始就没有当面和青山镇爆正面冲突,有效避免了矛盾的扩大。
祁同伟旁听的那场会,他意识到了局势的转变,被徐朝阳百般刁难,还是硬生生忍了下来。
到最后退无可退的地步,主动跑到祁常务面前,当着那么多领导的面请求组织处罚。
这些事情连起来,仔细琢磨,就能看出一个领导干部的手段老辣与否。
再说县里的的问题,也不单是秦纪中一个人造成的。
市里、省里,很多东西在主政规划时,都犯了同样的错误。
秦纪中,无非是被推到了台面上,供众人审判和泄的口子罢了。
“他没有预料到市里、省里领导的到来,说明此人背后并无什么根基。”
“否则的话,不至于一点准备都没有。”
“我在县里也听到一些风声,秦纪中百般努力,无非是想接王平的位置。”
“而县委书记王平,有机会往市里走,要处理掉以往的那些问题,才会有后续的种种大戏。”
“身为一个县的一把手,王平不至于连下面的基本情况都不了解。”
“说来说去,秦纪中无非是李达康这样的角色,只是没有赵立春这么个后台罢了。”
徐朝阳抽丝剥茧,本意上也是在提醒舅舅。
对于本省的一些人,他可以做到分三步走。
请客、斩,收下当狗。
政治嘛,只要不涉及到你死我活的争斗,其他方面,底线其实很灵活的。
祁同伟对此感到格外满意,有这么个外甥,对他来说,宛如人生有了外挂。
“我答应你,你们镇不会并过去。”
“但工作既然还要做,就把另外一个镇并给你们。”
“你做新一任的领导班子,定好接下来的展基调,就离开吧。”
“镇上没必要再待,县里和市里不合适。”
“我考虑了一段时间,打算让你去其他市,高低也得是一个副县长。”
祁同伟起身拍了拍徐朝阳的肩膀,把外甥未来的路给安排的明明白白。
自己这次来到上东市,估计一整个市很快都会知道,他和大外甥之间的关系并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