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双手空空,我的心也跟着变得空落落的。
我蹲在原地,仰头静静地看着魏驰的一举一动。
他拿着累积了多年的信笺,如视珍宝。
仔仔细细地将其摞得整整齐齐,另外找来一个精致的楠木盒,重新将那些尘封多年的情愫,再次封锁了起来。
亲眼所见比起道听途说,往往更具有最直接的情感冲击。
时至方才,我才深刻意识到,蔺芙在魏驰的心里有多重要,他有多在意和思念他的夭夭。
我触碰那么多次魏驰的底线,他仍没舍得杀我,除了我这张皮囊外,还要得益于魏驰转嫁在我身上的那份痴情。
那份痴情不是属于我的,而是属于蔺芙的。
很多人都有自欺欺人的一面,在没有被赤裸裸的现实当头打一棒时,心中总是会或多或少地存在一些幻想、错觉或者说是侥幸。
喉间涌起一股酸涩,胸口翻腾着从未有过的异样痛楚。
我盯着那个楠木盒,双眸不由自主地放空,无念无想,一时间脑里空白如纸,周身的世界仿若都失去了光彩。
“柒娘。。。。。。”
“怎么了?”
温柔清冷的嗓音将我从恍惚之中拉回。
睫羽微颤,我抬眸缓缓看向魏驰。
唇角微微扬起,我小意温柔地摇头笑道:“没怎么。”
只是。。。。。。杀殿下的心又坚定了一些。
我低头继续去收拾其它散落在地上的书卷、物品,不再去瞧那木盒半眼。
糯团儿终于抓住了那只老鼠,几位大人也终于抓住了糯团儿。
耗子被长生公公提着尾巴扔了出去,糯团儿也被带出了密室。
一场喧闹终止,魏驰同几位大人继续坐下闲谈饮茶,我也一如往常那般坐回了茶炉前。
说完了南晋国的事,司业小张大人又提起了北边的战事。
“北方战火胶着,虽然此次与西周结盟,共同抵抗北臻,可从近些日子边陲战报来看,情况不大理想。圣上调了上官家的军马过去,委任上官铎带兵,不知去了能否扭转局势。”
御史小冯大人亦是满面愁容。
“目前最为紧迫的要数南面儿的水灾,南州处于堤坝决口的下流,灾情最为严重,还不知圣上会派谁赶去南州赈灾治洪。”
大理寺卿郑大人双手抱在胸前,蹙眉凝思道:“昨日听闻,宫内的女冠若谷道长夜观天象,占星卜卦,说是欲要替圣上选出去南州治水的合适人选。”
话落,几双眼睛同时看向魏驰,有种预感不妙的默契。
郑大人单手摩挲着下巴,神色凝重看着魏驰。
“凭微臣办案多年的直觉,这若谷道长很可能要公报私仇。”
司业小张大人“嘶”了一口气,“得不到,就想毁掉。这女人的心思啊。。。。。。真是可怖。”
。。。。。。
几人的谈话仍在继续。
茶壶里的茶泡得太久,倒出的茶水颜色都清了许多。
我跪坐在茶炉前,夹了块新的茶饼换到茶壶里,添水洗茶,再重新冲泡。
全心全意地做着一件事,心中因为蔺芙而泛起的那点波澜,似乎终于归为了平静。
以前,刚来睿王府时,我虽知魏驰心尖儿上有个人,但却从不好奇,也根本没有任何兴趣想去了解他的那个夭夭是怎样的女子。
可近些日子,许是跟魏驰在一起腻歪久了,心生贪念,占有欲加深,我竟然也对蔺芙产生了几分好奇。
心里跟自己置气,我暗骂自己废材。